境格格不入时候,就会做出些让人难以置信蠢事。尽管你总是小心翼翼地收着口气,缩起来肩膀从来不曾放松过,握紧拳头贴着墙根走路,老是害怕有人注意到你——因为没人搭理你才是天经地义——可也会有筋疲力尽那天。
纳迪娅只知道自己从来没跟任何人有过共同点,始终孤独地活在别人无法理解各种感受之中。她坐在满是同龄人教室里,表面看起来切正常,内心却有个站在森林深处尖叫小人,震得她心都快要炸开。森林里树也在不停生长,直到有天,阳光再也无法穿透枝叶,照亮那里黑暗。
所以她站上那座桥,发现水面离桥下地面有些远,意识到假如跳下去,自己不会淹死,而是落在混凝土上摔死,她觉得稍微有些宽慰,因为从很小时候开始,她就害怕淹死,但并非畏惧死亡本身,而是害怕淹死之前恐慌和无能为力。有个没脑子大人告诉过她,在旁人看来,快要淹死人看起来并不像是快要淹死样子:“溺水时候,你喊不出来,胳膊也挥不起来,只会往下沉,你家人可能还会站在沙滩上高兴地朝你招手,却完全不知道你快死。”
这个溺水画面在纳迪娅脑子里生根,她仿佛时时刻刻都活在里面,跟父母坐在餐桌旁,她会不由自主地想:“你们看不见吗?”但他们确实没看见,她也什都没说。终于有天,她没去上学,而是打扫自己房间,整理好床铺,没穿外套就走出家门,因为她不再需要外套。她在镇上晃荡整天,走走停停,四处溜达,希望这个镇子能最后看她眼,让它明白没能听到她那些无声尖叫会导致怎样后果。她没盘算过具体该怎死,只要能死掉就行。太阳落山时,她发现自己不知怎已经站到那座桥栏杆上——只要往前挪出只脚,再挪另只,是不是很简单?
那个叫杰克十几岁男孩看见她。他不知道自己为什又会回到那座桥上,而且每天晚上都过去,整整持续个星期。父母当然不许他去,可他从来不听,执拗地偷偷跑出去,仿佛这样就能再次看到那个男人站在桥上——然后他就可以倒转时钟,让切回归正常。当他看到这次站在桥上是个十几岁女孩时,并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,所以他什都没说,只是冲过去,用力把她拽下来,她没有站稳,后脑勺磕在碎石路面上,晕过去。
她在医院里醒过来,切都发生得那快,她刚刚瞥见有个男孩冲过来,下秒就失去意识,所以当护士问她发生什事时候,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看到他,可她后脑勺确在流血,她只好说自己是打算爬到栏杆上给夕阳拍照,结果摔破脑袋。为不让别人担心,她早就习惯迎合别人,说他们想听话,所以她想都没想就重复老习惯,护士看上去还是很担心,也不相信她话,但她很会撒谎,这毕竟是她练习辈子技术,于是最后他们说:“爬到那个栏杆上,简直傻透!你没掉到另边去摔死,真是太走运!”她点点头,干裂嘴唇动动,说声:“没错。”走运。
她本可以从医院回到那座桥上,最后却没这做,连她自己也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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