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只敲次,他就听到屋里椅子挪动声响,随即是逐渐靠近脚步声。他又开始在心里默默打起草稿。
杨煊把门拉开那个瞬间,汤君赫感觉到股烟味儿扑面而来,同时传来还有他身上沐浴露味道——和自己身上模样,以及略显吵闹音乐声,外语歌词,唱腔中带着难以言说愤懑。
“你在抽烟吗?”他想到就问出口,然后朝杨煊递出那瓶喷雾剂。
杨煊“嗯”声,用那只没拿烟手接过喷雾剂,汤君赫又说:“喷过,但还是很疼。”
“再喷点吧,”杨煊看着他,微微眯眯眼睛,竭力忍住朝他脸上喷烟欲`望,他把那瓶喷雾剂朝汤君赫那边推推,“送你。”
等到汤小年把拖把放回原位再走过来,看到此情此景,对着自己“吃里扒外”儿子气不打处来,又不好当着杨煊面发作,只能憋着股气回自己房间。
等汤小年回房间,汤君赫才小声问:“你会去吗?”
杨煊低着头吃面:“嗯?”
“省篮球队,他们不是要招你进去吗?”
杨煊言简意赅地敷衍:“不知道。”
上那刹那,汤君赫发出声闷哼,猛地抽回胳膊——门不轻不重地碾过去,片青紫上又多道红通通印子,火辣辣疼。
汤君赫疼得倒吸口凉气。
杨煊没料到这出意外,但好在他及时拉住门把手,才不至于酿成骨折事故。
“对不起啊,”杨煊微微皱起眉,低头看着他手腕,“没注意。”
“疼……”汤君赫捂着自己命途多舛手腕,可怜巴巴地低头看看红印子,又抬头看看杨煊。
“真?”汤君赫没想到自己这样轻易得逞,又自作主张地增加任务难度,“但不知道喷得对不对……”他
“觉得你会去,”汤君赫没介意他不走心回答,兀自说着话,“如果是话,就会去,待在这里有什好,是吧?只要能走远点,去哪儿都很好。”
他说完,有些期待地等着杨煊否定自己,但杨煊只是“嗯”声,没说什。
杨煊先吃完面,回房间拿瓶跌打损伤喷雾剂,言不发地放到汤君赫面前,然后把碗放到厨房洗碗机里。
晚上,汤君赫坐在自己床上,摇摇那瓶只剩下半喷雾剂,朝自己手腕喷几下,然后握着那瓶喷雾剂,对着噼里啪啦敲打在窗上雨点出神。
半晌,他从床上下到地面,穿上拖鞋,拿着那瓶喷雾剂,又去敲杨煊门。
“去拿喷雾。”杨煊转身回房,却被汤君赫拉住胳膊:“先吃饭吧,会儿再喷。”
杨煊被汤君赫拉着胳膊朝饭桌走,他本可以轻轻松松地甩开那只手,但此时此刻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出那种不人道举动,只能任由他拉着自己走,然后用另只手带上门。
端着碗面走出来汤小年撞见这幕,个愣神,手上抖下,面汤撒些出来,她随即“哎哟”声叫出来。
她赶紧把那碗面端到饭桌上,又去卫生间拿拖把出来,把溅到地上面汤拖干净。
坐到饭桌上,汤君赫小心地把被挤伤地方藏起来,然后趁着汤小年不注意,不动声色地把鸡蛋多那碗面推到杨煊面前,拿着筷子吃起另碗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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