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煊只顾着往嗓子里灌水，没来得及理他。
“老孙头这下不舍得也得舍得
。”那人继续说。
灌得太急，水流顺着下巴滴下来，杨煊抬起胳膊蹭
下，说：“他哪不舍得。”
“你忘你高
时候，你爸专程过来要你退篮球队，老孙头慌哎。”
杨煊补足水分，开始捏着瓶子，倚着铁丝网，隔会儿喝口。
那人看清他怀里抱着破篮球，伸出胳膊朝个方向指：“那边器材室就能。”
“谢谢。”汤君赫得到答案，抱着那个篮球走。
他没给篮球充过气，也没见过给篮球充气打气筒，他蹲在器材室里，翻出个跟自行车打气筒差不多东西，对着研究会儿，然后将气针对准篮球气孔，尝试着给篮球打气。
——成功！
汤君赫鼓作气，给那颗瘪瘪篮球充到硬邦邦状态，放在地上按按，然后拔出气针。抱着那颗充足气篮球，在器材室地面上拍几下，这才心满意足地把篮球抱起来。
会捡走……
汤君赫觉得自己智商下降得厉害。
他低着头走下山，叹口气。鞋底沾上些淤泥，会儿回家，汤小年准得问，他从书包里翻出面巾纸，蹲着擦鞋。
他捏着用脏面巾纸，绕到旁垃圾桶丢进去，刚想绕原路返回，眼睛朝斜前方扫眼，然后突然亮——那颗篮球！
汤君赫冲着那个墙角跑过去，那里堆着环卫工人裁剪工具，想来是他们捡起来放到那里，等着学生去找。
“对，刚刚你们年级那个小白脸，抱着个脏不啦叽篮球，过来问
在哪打气，”那人说笑话般地提起刚刚事情，“笑死，就那细胳膊细腿，能打篮球？”
“谁？”杨煊随口
操场上，充当裁判体育老师已经开始倒计时：“还有三分钟！”杨煊瞅准空隙，在两个人防守前起跳，虚晃，做个假动作，然后矮身，伸手将手中篮球送到篮筐——又进球！
汤君赫抱着篮球跑到教学楼层卫生间，对着水龙头，把篮球放到水流下通冲洗，连搓带揉，然后关水龙头，用纸巾把篮球表面水擦干净。
焕然新。他有些开心地抱起那个篮球。
杨煊场练习赛结束，汗湿着头发朝铁丝网方向走过来，弯腰拎起瓶矿泉水。
“可以啊！”那个蹲着高三学生站起身，懒洋洋地走过来，“怪不得市联赛去那
多人，省队就看上你个，说，不会是招你去撑门面吧。”
他抱起那颗脏兮兮篮球——经历几个月风吹雨淋，它已经瘪气，褪色，看上去半旧不新。
汤君赫宝贝似抱着它放到地上，蹲下来用面巾纸把篮球表面污泥擦干净，然后抱起它跑到操场。
那场练习赛还没结束，杨煊被两个人挡着，正在找寻机会突围。汤君赫抱着那个篮球，隔着篮球场边铁丝网，伸出手指，戳戳那个正蹲在铁丝网边上观战替补队员。
那人转过头，抬起脸，看清楚戳自己人是几个月前刚转校过来、颇受女生们欢迎那个小白脸，脸疑惑：“叫？”
“嗯，”汤君赫不善交际，很少主动跟人攀谈，这时有些紧张地咽咽口水说，“你知道哪里可以给篮球充气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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