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君赫坐回去,揉着脚踝,忍着疼“嗯”声。
杨煊蹲下来,将汤君赫裤腿挽到他膝盖处,又打开手机闪光灯,对着他脚踝仔细地看看。那里片青紫,已经肿起来,轻则扭伤,重则骨折,他无法判断受伤轻重,只是皱皱眉,淡淡道:“背你吧。”然后转过身,半蹲在汤君赫身前。
夜幕愈发黑沉,汤君赫趴在他哥哥杨煊背上,手里紧攥着开着闪光灯手机,照亮他们前方山路。
杨煊走得并不快,却每步都很稳。
汤君赫趴在他哥哥背上,闻着他头发味道,感受着他体温。
伴随着塑料水瓶呻吟声,汤君赫小声开口:“有点渴。”
杨煊手背上绷起青筋又悉数隐下去,他脸色不耐地拧开瓶盖,将那个变形塑料瓶递到汤君赫眼前。
汤君赫接过来,对着瓶口,将所剩无几几口水喝得见底。其实他还很饿,只是杨煊肯定也没带吃,他便没说。
“你冷吗?”汤君赫捏着那个瘪掉水瓶问。
山上气温很低,夜风微凉,杨煊赤膊坐在他身边,叫他看着都冷。
上半身坐在汤君赫旁边。他本想问汤君赫为什要孤身人冒险爬到这山顶,可是又觉得自己似乎知道答案,临到嘴边换个问题:“怎不回去?”
“也不知道。”汤君赫说,顿顿,又补充道,“也不知道怎回去。”
杨煊沉默半晌,说:“那你就打算在这里等到天亮?”
汤君赫先是没出声,过会儿,转过脸看着他说:“好像知道你会来。”
杨煊微微朝另侧偏过脸,避开他目光,没作声。
他被山风吹太久,已经被吹透,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凉气。他感受着从他哥哥背部传来温度,很暖,像小时候他手心温度样暖。
虽然他哥哥看上去总是冷,但贴近
杨煊没有立即回答,他看向远处。周遭黑压压,什也看不清,只有黯淡月光透过树叶缝隙投过来些许光点,伴随着凉风轻轻摇动。身后是破败老庙,脚下是崎岖山路,这里简陋而空寂,只有点好——没有其他人。只有他们俩。
杨煊想多待会儿,待晚上也可以,他不怕冷,也不怕饿。可是他却不能这做,再待下去,山脚人都该找上来。这个世界上毕竟不是只有他们俩。
“冷,而且饿。”杨煊站起身,抖开那件沾着血T恤,从头上套进去。那块几近干涸血迹正好在他胸口位置,但他却并不在乎似,甚至都没有低头看上眼。
见他站起来,汤君赫也撑着石阶起身,但右脚刚着地,他就疼得倒吸口凉气。
杨煊偏过脸,低头看他脚踝:“扭到?”
汤君赫接着说:“怕下去,你会更难找到。”
杨煊几不可闻地叹口气,又过会儿,他像是有些微恼地说:“叫你等,你跑到这里干什?”
汤君赫想出言辩解,张张口,又闭上,过会儿才说:“错。”
那语气懊恼着,还掺进丝委屈。
本想等他张口辩驳,自己就能将心底那股焦躁并发泄出来,没想到他却低声下气地认错。杨煊听着这三个字,腔焦躁无处着落,只能又捡起地上矿泉水瓶,接着捏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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