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君赫躺在床上,摸黑掏出杨煊给他护照。他把那个很小小本子按在胸口,整个人趴到床上,痛苦地闭着眼睛,睫毛不住地颤动着。
汤君赫睡不着,夜黑人静,他从床上起身,光着脚地走到杨煊房间门口。但这次他既没有敲门也没有挠门,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扇门门口。
他已经很熟悉这个房间,走进去就可以看到很大落地窗,如果天气好话,他们躺在地毯上,还能看到窗外无垠星空。明明只是个房间,但于他而言,它却好像片很广阔天地似。他在这个家里所有自由与放纵都来自于这个房间,而现在杨煊要走,带着他曾经施舍给他自由和纵容。
汤君赫回
“不太好,”汤君赫碎发在书本上划出“嚓嚓”细响,“不想参加复试。”
汤小年惊乍:“疯啦,不参加复试你要去街上要饭啊?”她将手放到汤君赫头顶,让他把头抬起来,“你那是学习还是打瞌睡呢?”
汤君赫抬起头,眼睛无焦点地看着前面某个方向:“妈,想问你个问题。”
“什啊?”
“你会为离婚吗?”
就像个巨大漩涡,将他卷入其中,狂乱而残,bao地撕扯着他,他想逃开那个漩涡,可是越挣扎却陷得越深,漩涡里扑面而来水汽灌入他耳朵、眼睛、鼻子和嘴巴里,无孔不入,让他窒息般地喘不过气来。
夜晚,汤小年又来他房间,她精神状态比前几天好不少,在汤君赫面前,她丝毫不隐藏自己想法:“杨煊明天就走你知道吧?”
汤君赫目光落在书上,可是他个字都没往脑子里进。
“跟你说话呢,”汤小年伸手揉下汤君赫头发,“你怎回事,脸色又这差。”
“明天想去送送他。”汤君赫说。
“这个婚就是为你结!”汤小年没好气道“什离不离婚,小孩子懂什,天天还想指派。你跟你说啊,你又不肯叫杨成川声爸,又不跟他姓,让他再听到你天天说什离婚,你小心他不认你这个儿子。”
“没有爸爸。”汤君赫目光空洞地说。
“你没有爸爸,倒是有哥哥,行,赶紧学习吧。”汤小年说着,走出汤君赫房间,从外面关上门。
她走,汤君赫上身就趴下去,额头抵到书桌上,痛苦万分地喃喃自语:“既然能为结婚,为什不能为离婚呢……”
汤小年从汤君赫房间走出来,但是她并没有立刻回屋睡觉。自从得知汤君赫初试成绩,汤小年便延迟自己晚上睡觉时间,原本到十点她就会躺到床上,但现在,她定要看着汤君赫洗漱完睡下,才肯回屋睡觉。
“他下午两点飞机呢,你还上课,哪有时间去?”汤小年斩钉截铁地表达不同意,“再说,杨成川会去送他,你去有什用?你会开车还是能提行李?”
汤君赫低声道:“他是哥哥啊。”
汤小年白他眼:“他算你哪门子哥,就你个孩子,你没哥哥。”
“妈,”汤君赫头埋得很低,发梢垂落到课本上,“如果也出国怎办?”
“你出什国?”汤小年将他这句话当做臆想,“大后天你不是就要参加自主招生复试吗?准备得怎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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