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叫吧，”汤小年别过脸，“让他安心走。”
汤君赫垂下眼睛，他
拳头紧攥着，不住地抖，短短指甲陷进
手心里，却还是
声也不吭。
汤小年伸手拍他手臂：“你就叫声。”
汤君赫几不可见地摇下头，他比当年汤小年还要倔。
“滴——”声长响打破空气中片死寂，心电图机屏幕上拉出条直直线，杨成川最后口气也断。
他对着杨成川低声叫声“爸”，声音已经哑得不像他。
杨成川已经失去意识，他感知不到周围变化，也听不到周围声音，可是在杨煊喊这声“爸”之后，他眼皮动动，睁开双眼，涣散瞳孔看向杨煊，好像突然要活过来样。
杨煊猛地抬头，看向站在旁医生，哑声道：“他眼睛……”
医生也注意到杨成川睁开眼，靠过来扒开他瞳孔看，随即无能无力地摇摇头，又叹口气。
没有影像，睁眼只是无意识地条件反射。
十几年前他就试探着从汤君赫口中讨到声“爸爸”，但直到生命终止这秒，到底他也没等来这声。
“爸……”杨煊又叫声，杨成川这次却没有任何反应。
杨煊盯着他半阖眼睛看半晌，终于无力地垂下头，缓缓地在病床边半跪下来，额头贴着杨成川冰凉手。他头深埋着，肩膀微微耸动，像是哭。
杨成川涣散瞳孔已经动不，他睁眼方向面向着床尾汤君赫，他心跳越来越微弱，可是还不肯停止，好像还在等着什
。
见惯生老病死医生实在不忍心，看着汤君赫提醒道：“叫声‘爸’吧，他在等着。”
汤君赫微凸喉结动下，但两片嘴唇却紧闭着，抿成条线。到这个时候，他还是不肯叫他声“爸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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