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养出你这个白眼狼啊!”汤小年扑上去捶打他,但没打几下她就失力,她软塌塌地跪坐在地上,抱着膝盖放声嚎哭起来。
汤君赫拿过茶几上纸巾,放到汤小年旁边地板上,然后在她身边蹲下来。
汤小年抬头问他:“什时候开始?”
汤君赫不知道她问是开始什,若是指他对杨煊情感开始,可能要从周林被撞死那天算起,可若是指杨煊对他有所回应,或许应该从元旦那天开始。
“元旦。”他想想,垂着眼睛说。
身血液好像都集中在这两处,让他无法镇静下来好好思考汤小年说话。她到底在说什?为什这些事情和他知道完全不样?
汤君赫因为愧怍而直低垂头猛地抬起来,震惊地看向跪在地上狼狈哭泣汤小年。打小时候起,人人就都说他妈妈是小三,他是小三儿子,因为这件事他怨汤小年十几年,可是现在汤小年说,她才是当年被欺骗,最可怜那个人。
“你们都不知道吗?”汤小年像是耗尽全身力气,语气哀沉地低下来,有气无力地笑,“也是啊,从来都没跟别人说过,有什用呢,除可怜,没人会替讨公道啊……”
杨煊喉咙里像是混进粗粝沙,每发出点声音就会将声带磨得生疼,他嗓子哑得厉害:“你说……都是真?”
“你让怎证明啊?”汤小年疯似又哭又笑,鼻涕眼泪全涌出来,“你妈入土,杨成川也成死人,……跟你发毒誓好不好啊?汤小年,今天要是说句谎话,出门被车撞死,”她说得咬牙切齿,末又仰着头求他,“杨煊啊,够不够啊?你还想让怎办啊?你放过,你也放过儿子好不好?”
“谁主动?他故意骗你是不是?”汤小年逼问道,眼睛紧盯着汤君赫,似乎只要汤君赫点点头,她就能股脑儿地将责任全部归咎到杨煊身上。
但汤君赫很慢很慢地摇摇头。
汤小年先是怒极反笑,重重地推把汤君赫:“你怎那贱啊!”随后又是阵撕心裂肺哭声。
汤君赫把脸埋到膝盖上,也许汤小年要只是句“保证不再和杨煊有来往”,可是他无论如何
杨煊闭闭眼睛,然后睁开来,那双微凹双眼皮被轮番打击和压力轧出道深深褶,看上去疲惫极,那副平直肩膀用尽全身力气强撑着才没有垮塌下去。
屋里只剩汤小年嘶声痛哭,听来令人极度揪心,让他想起十年前那天下午他妈妈哭声,好像也是这样嘶声力竭。杨煊沉默良久,哑声道:“好。”
然后他弯下腰,将跪在地上汤小年扶起来,低头走出这个家。
汤小年腿软得站不稳,扶着墙才不至于滑倒在地上,她脸上挂着眼泪,冷眼看着汤君赫:“你真行啊,杨成川说你心理有问题,说你是同性恋,不信,跟他吵,没想到辛辛苦苦养大儿子会变成这种怪物,你说哪对不起你?”她逼近汤君赫,“你倒是说啊?!”
汤君赫脸白得透明,他伸手扶着汤小年,杨煊那声“好”彻底地给他判死刑,犹如把锋利刀插在他胸口,可是汤小年眼神里哀戚又拽着他,不让他走出这个家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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