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三,”杨煊重复遍,又问,“怎会叫这个?”
“十三号那天捡到,就叫十三。”汤君赫垂眼看着猫。
“跟你挺有缘。”小猫在汤君赫怀里老实下来,杨煊伸手在它脑袋
杨煊这才回神,垂眼看眼自己手背——被挠出两道血印子。
他抬眼看向小猫,小猫朝后缩缩爪子。
汤君赫打完电话,从卫生间走出来。杨煊正半蹲着背对他,小猫在墙角畏缩着。
听到脚步声,杨煊站起来,不动声色地将那只被挠伤手抄到兜里。
小猫这才敢离开墙角,走到汤君赫脚边缩成团。
“那真是你哥啊?”麦泽挺感兴趣地问。
“嗯。”汤君赫又靠回墙上。
“没听说过你有个哥啊!还以为你突然开窍,趁着醉酒放飞自呢。”
“你以为要搞夜|情?”
“哈哈哈哈也可以不是夜|情啊,可以是好多个夜~对,你哥看上去还挺酷,下次给们几个介绍介绍,起吃个饭呗,要不还真不太敢搭话。”
还跟自己上来做什?
天知道在杨煊搂着他上楼时候他脑子里在想什,关于欲望和荷尔蒙,关于曾经肌肤相亲,关于十年前那场隐秘、不可告人悖德之情。他总是避免去想这些事,可是关于它们记忆却丝毫没有减退。
当年杨煊说得没错,有时候记性太好也不是件好事。
醉酒后欲望和渴念极难克制,它们像是混在酒精里,跟随着血液进入心脏,然后渗入四肢百骸,蠢蠢欲动地翻涌着。
自打十年前杨煊走之后,有几年汤君赫精神状态非常不好,从那之后,他欲望开始变得极其淡薄,偶尔几次自渎也不过是出于生理需要而草草打发自己。
“它有点怕生。”汤君赫俯下身,将小猫抱起来。
“多大?”杨煊问。
“不知道,楼下捡到,四五个月吧。”
“叫什?”
“十三。”
“下次再说吧。”汤君赫低着头说。
门外客厅里,杨煊走到小猫面前,半蹲下来看着它,然后伸手摸摸它毛茸茸头顶。小猫立刻如临大敌地弓起背,畏惧地朝墙角缩缩,圆圆眼睛紧盯着他。
杨煊手下又下抚过它头顶,小猫却丝毫没有放松下来。
卫生间里传来阵手机铃声,随即是汤君赫说话声音,杨煊听着门内传来声音,有些分神,手上动作也慢下来。
直绷紧脊背小猫这时瞅准时机,伸出爪子,迅速在他手背上挠下。
而现在杨煊回来,他欲望似乎也来势汹汹地回来——真是奇怪,已经十年,汤君赫有些发怔地想,那现在欲望是关于十年前那个杨煊,还是门外这个杨煊呢?
或许醉酒后可以做些荒唐事情,就当是完全喝醉——事实上他也确喝醉,只不过离不省人事还差些而已——反正酒精是最好借口,不是吗?而至于明天酒醒后会怎样,那就等酒醒后再说吧。毕竟人这生,清醒时间太多,糊涂时间却只有片刻光景而已,难得糊涂啊。
汤君赫抬起胳膊胡乱擦脸上水,刚想伸手拉开门,手机响。他拿出来看看,是麦泽。
接起来,那边问:“到家没?”
“到。”汤君赫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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