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君赫走到另侧车门,坐进去后,在杨煊启动车同时,他伸手给自己系上安全带。杨煊松手刹,挂档,将车子开出医院,若不经意地说:“烟在你前面盒子里。”
汤君赫微微怔下,过几分钟,他伸手拉开储物盒,低头把烟盒和打火机找出来,捏在手里。片刻后,从烟盒里抽支烟出来,含在嘴里,用打火机点燃。
他把车窗开到最大,脸偏向窗外,很慢地,口口地抽着烟。
不知是尼古丁作用,还是因为杨煊坐在身边,焦虑躁动神经居然很快被安抚下来,心悸症状也随之消失,支烟抽到半,困意就泛上来。
汤君赫阖上眼睛,享受这片刻困意,这种放松、困顿状态,对他来说太不容易,如果能直持续到楼上,持续到床上就好,或许今晚不需要吃安眠药就能入眠……
汤君赫看着心电图机屏幕上数据,看到血压和心跳数字逐渐稳定下来,浑浑噩噩情绪才后知后觉地缓过来。
“汤医生,你回去吧,在这守着。”周阿姨小声地劝他。
“再坐会儿。”汤君赫说完这话,又在病床边坐半个小时,才起身拉开门走出病房。
情绪松懈下来,但心悸却直无法缓解,心跳得很快,焦虑又发作。今晚又要失眠,汤君赫心道,吃安眠药吧,两片不够就三片,总能睡着。
走出医院大楼时候,因为这几天被跟踪,他本能地朝停车场看眼,然后在零星停着几辆车之中,看到杨煊今晚开来那辆SUV。
像是又回到斯里兰卡,高耸、翠绿椰树发出沙沙声响,窗外有海浪声音,柔和而缓慢地拍打着细软沙滩,还有沿着海天线蔓延开来,无边无际火烧云……杨煊低沉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:“潮汐……是海水呼吸。”
想到杨煊,汤君赫不想醒过来——只有在梦里才能回到斯里兰卡,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在做梦。别醒过来,求你,再多做会儿梦……他大脑在梦中喃喃自语,带着哀求意味。
然而在意识到自己在做梦那刹那,他就无法自控地醒过来。他不情愿地睁开眼,看到眼前灰蒙蒙天色和笔直林立楼盘。
汤君赫瞬间清醒过来,意识到这不是在床上,是在车里。他居然在杨煊车上睡着,身上盖着杨煊外套。
他缓慢地转动脖子,看向驾驶位杨煊。杨煊也闭着眼睛,靠着
他向记性很好,几乎过目不忘,但还是有些拿不准,毕竟开同型号车大有人在。
他朝前走几步,借着路灯光看清车牌号,这才确定那确是杨煊开来车。脚下步子停下来,隔着几米距离,他定定地看着那辆车。杨煊为什还在这里?他连大发慈悲地骗骗他都不肯,却在这里等到凌晨两点?是为补偿?补偿十年前那场有始无终报复。
他走近,俯下身,隔着车窗看向杨煊。杨煊闭着眼睛,头靠在座椅靠背上,像是睡着。正当他打算抬手敲车窗时,杨煊睁开眼睛,转过脸看着他。
那目光太过锐利,以至于汤君赫心脏似乎停跳瞬。
在看清来人后,杨煊眼神中锐利减弱,伸手按下车窗,依旧是没有多余话:“上车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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