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小年眼睛无神地看着眼前空气,半晌叹口气,闭上眼睛说:“你看丁黎多好啊,有女朋友陪着,晚上回去还能说个话。”
“这种事情都要看缘分。”汤君赫说。
护士扎好针,直起身,带着笑意说:“原来汤医生也会被催婚啊。阿姨,汤医生不是有哥哥吗?汤医生哥哥最近经常过来接他下班呢,家里有个兄弟姐妹,可是比恋人靠谱多。”
汤小年随之睁开眼睛,目光看向汤君赫。
汤君赫睫毛颤下,偏过脸,避开她眼神说:“没有经常,只是偶尔过来拿药,恰好碰见而已。”
汤君赫放下手中病历本,难得附和道:“你要是不生下,说不定就能做明星。”
“对啊……不过,那也说不准,”汤小年说,“谁知道那个人是不是骗子。”
护士这时进来给汤小年换药,汤小年又躺下来,垂着眼皮看汤君赫:“昨晚怎又喝酒?”
汤君赫站起来,目光落在汤小年遍布着针孔手背上:“跟朋友聚会,大家都喝。”
“麦泽昨晚怎没跟你起过来?不是他送你过来?”
那支过期口红让汤君赫内心产生极大波动,当天中午他吃过午饭,去附近商场专柜。柜台小姐热情地给他推荐最新流行口红色号,他也不做比较,全都买下来,之后又买整套化妆品,拎去汤小年病房。
汤小年已经醒过来,但却吃不进任何东西,只能靠输营养液维持着身体各项机能。
“买什?”汤小年看向他手中纸袋问。
汤君赫扶着汤小年后背,让她倚着枕头坐起来,然后把那个纸袋放到她怀里。
汤小年低着头,用那只插满针枯瘦右手伸进袋子里,打开最大那个盒子,看到竖着插在那上面几支口红。
听他这样说,护士有些意外地扭头看过来,似乎有些欲言又止,最终还是没说什。
自打那晚抢救过来之后,汤小年身体开始每况愈下。跟所有癌症患者样,旦器官出现衰竭预兆,病人生命就会如同
汤君赫眼睛也不眨下地撒谎:“他今天还有演出,昨晚早早回家。”
“丁黎呢?好久没见他过来。”
“丁黎跟女朋友快结婚。”
“蒋正朔也大半年没见。”汤小年把他大学寝室室友们问个遍。
汤君赫淡淡道:“他也天天做手术,哪有时间经常过来。”
她愣下,随即神情不自然道:“买这个做什。”
“现在不都化妆?”汤君赫低头看病历本,不动声色地说,“化妆,气色会显得好点。”
他语气平淡,听来理所当然,汤小年便没再说什,抱着那袋化妆品,像是陷入某种回忆之中,过会儿才有些出神地说:“20岁那年去逛商场,柜台小姐给化个淡妆,那时候没钱,什也没买就出来。走到街上,有个30多岁男人朝走过来,说他是星探,问想不想去演戏。”
十年前汤小年说过很多遍这件事,汤君赫也听过很多遍,但以往他从没有给过回应,这次却问:“那时候你说什?”
“啊……”汤小年干瘦脸上露出些笑意,“拍拍肚子说,得生小孩呀。你那个时候才两个月呢,谁也看不出怀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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