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完没吗?看着那个切口,汤君赫觉得有些烦躁。既然已经手持刀具,为什刚刚不干脆捅死自己算?他脑中闪过这个想法。
他皱着眉,给上次来那个警官拨去电话,讲明情况,临到要挂电话,他又问:“没有什办法尽快解决这件事吗?”
“大概是因为半个月前他回来吧,发现自己还是没办法拒绝他。失眠时候,可能整夜都在想们之间肢体接触,有时候只是手指触碰而已,都能让想起很多以前事情。”
“他在追求你?”
“不知道,算不上追求吧,”汤君赫动作很轻摇头道,“没有人会这样追求别人。”
“但从你对他描述来看,很有可能他就是在追求你,或者说,有这个想法。”
“别给这样暗示,”汤君赫苦笑道,“你知道现在不需要这个。”
根缀着重物、颤颤巍巍细线,等待着压倒骆驼最后根稻草。
杨煊还是每晚开车到医院楼下,汤君赫不知道他是几点过来,等多久。医院到小区路程不远,如若恰好遇到绿灯,整段车程不过几分钟而已,有时候他们连句话都没说上,汤君赫就下车。
汤小年又次做化疗那晚,汤君赫坐到车上,等红灯时候开口道:“其实你不用每天过来接。”
杨煊先是没说话,重新开动车子时候才说:“这也是工作。”
哦,工作。汤君赫想起杨煊几天前低笑那声。
“以朋友身份给你点建议吧,要接受,让他成为你解药,要干脆点,不要让他打扰你生活。你现在这种患得患失状态,是最危险种情况。”治疗结束时,心理医生这样说。
回医院路上,汤君赫直在回想这句话。接受……何谈接受?杨煊未曾开口让他接受过什,难道他要心安理得地接受做杨煊弟弟吗?
他有些心不在焉地走上住院楼大门前楼梯,在他走进大门时候,忽然有人急匆匆地冲出来,重重地撞他下。
医院随处可见这样匆忙身影,毕竟在生命面前没人可以冷静。汤君赫没太在意,继续走回到自己办公室。但在他脱下外套,正打算换白大褂时候,忽然发现自己左边衣袖被划破。
从整齐切口来看,应该是用很锋利刀刃划破,汤君赫立即联想到刚刚撞到自己那个人。
事实上他有百般辩驳语言可以说,譬如你还没有正式入职,这个时候算什工作?再譬如这点稀松平常护送工作,也需要你个堂堂昔日队长来做?
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,说到底,还是怕杨煊真不来。
十年前杨煊可以说走就走,十年后当然也可以说不来就不来。或许念念不忘只有他自己而已。
随着汤小年病情持续恶化,汤君赫焦虑症状也开始加重,某晚上,在服下三片安眠药却只进入不到三小时浅睡眠后,他意识到自己精神问题可能又有复发趋势。再这样下去,他根本就无法进行日常手术工作。
第二天下午他请假,去看心理医生,还是几年前看过那位。三十几岁外国医生,很专业心理学PHD,他们用英语交流,这让汤君赫有种难得安全感。有些话他没办法用中文说出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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