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
？”汤君赫轻声问。
“因为在他们倒数第二次出任务
时候，夏昭就差点被子弹射中，吴攀说，他害怕看到夏昭死在他面前。夏昭家里其实
直在催他退伍，夏昭是为
陪他耗着才待在军队里。”
“那之后，夏昭直在接受PTSD心理治疗。
后来去看他，他说自己两年前跟隐瞒件事情。”其实当时吴攀说及时止损，夏昭就先去找女朋友，换个又个，故意让吴攀知道。那之后吴攀才找女朋友。再之后，两人之间关系就直恶化下去。
有些话，吴攀是说不出口，夏昭却是不肯说出口。
到最后，说不出口和不肯说出口，全都变成来不及说出口。
攀心脏，吴攀当场没气。
大出血加上情绪刺激，夏昭立刻陷入昏迷，被抬回部队时，他直迷迷糊糊地问吴攀怎样。
得知吴攀死讯后，他两个妹妹赶过来处理他后事，夏昭这才发现，大点那个女孩，正是吴攀说要结婚那个对象。
原来吴攀说要结婚是骗他。而至于吴攀为什要骗他，谁也不知道。
或许是因为两年前那晚，夏昭指着吴攀鼻子说，老子陪你耗着，看谁耗得起谁。吴攀可能不想让夏昭陪自己耗着。
杨煊从来没有想过生命里会来不及做什，十七岁以前他想是报复汤小年，是逃离润城和杨成川，十七岁以后他想是该怎把子弹射得更准些。
又或者说，他刻意避免去想那些来不及事情。打出子弹，击中目标，这件事足以让他全神贯注，他甚至不去考虑自己哪天会死在某个任务中，因为他并不在乎。年少时他觉得天赋是可以用来浪费，后来他觉得生命也是可以浪费。
然而这件事情发生之后，他开始无可避免地去想那些来不及事情。
“那次任务之后，队里又下来个任务，重要级别跟吴攀那次差不多。接到这个任务之后，”杨煊像是有些自嘲地笑下，“居然会觉得有点打怵。”
“以这种心理状
夏昭神情恍惚地坐在吴攀宿舍里，看着他两个妹妹收拾他遗物，那个被吴攀当做借口欺骗他妹妹忽然朝他走过来，递过页纸，用那双哭得红肿眼睛看着夏昭，说你是不是就是夏昭啊？在哥哥枕头下面发现这个。
夏昭接过来，眼看出那是他们用来写遗书那页纸，但那上面只写两个字：“夏昭：”后面还跟个冒号，而至于冒号后面是什，谁也猜不到，大抵是吴攀想写又不敢写，来得及而又来不及说出口话。
他盯着那页纸看时，他妹妹在他头顶说：“哥以前回家时，总是提起你，说他有个朋友叫夏昭，才二十几岁，是个天才狙击手……”
夏昭眼泪忽然开始啪嗒啪嗒地掉，他几乎是有些恶狠狠地盯着那张纸，粗鲁地跟他妹妹吼：“谁他妈跟他是朋友啊！”说完这句，他把脸埋到膝盖中间，声嘶力竭地哭嚎起来。
杨煊说完这件事，停下来，时汤君赫也没说话，看上去有些怔忡。两人都沉默下来，杨煊半晌后才长叹出口气。他手臂朝上移，搂住汤君赫肩膀，收得更紧些：“其实夏昭第二次退伍之前，吴攀也来找过，求想办法，让上头同意夏昭退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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