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君赫抱会儿才缓下情绪,松开杨煊,转过身对Julia说:“不好意思,刚刚反应是不是太过激?”
“你肯,bao露出自己情绪已经很出乎意料,”Julia说,“虽然没有进行到最后,但这个程度对你来说很不错,有恋人陪在身边进行脱敏治疗,效果确实要好很多。”
刚刚在脱敏治疗时各项数据通过笔记本屏幕上展示出来,汤君赫看着那几个数字有些出神,他还是很难快速从那种情绪中走出来。
在Julia说着接下来治疗计划时,杨煊握着笔,在笔记本上快速地记下她说内容。汤君赫觉得自己好像没见过这样杨煊,记忆中杨煊会在篮球上跳起来投篮,会趴在教室课桌上睡觉,会握着笔慢悠悠地在托福试题上勾选答案,但唯独没有这样神情认真地快速记着什东西。
尽管治疗时崩溃状态跟几年前有些相近,但相比上次,汤君赫这次情绪却恢复得很快。
机场,杂沓脚步声、嘈杂交谈声、以及拉杠箱摩擦地面声响混杂在起,他和杨煊起走向安检处,那里立着块“送行人员止步”牌子,汤君赫知道自己只能送到这里。
他看着杨煊走远,周围有人走过来重重地撞到他肩膀,他想出声喊住杨煊,可是张开嘴,却好像突然哑般,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汤君赫呼吸开始变得急促,他后背离开座椅靠背,不自觉地蜷起身体,两只手抬起来捂住脸,嘶哑地叫声“哥……”,绷紧肩膀线条微微发颤。
这是他在陷入恐慌和焦虑时自保护样子,杨煊再熟悉不过,他蹙着眉,从沙发上站起身来。见心理医生没有阻拦,他走到汤君赫身边。
汤君赫已经二十七岁,相比十年前也长高不少,但他这样把自己蜷起来时,看上去却似乎只有很小团,像只可怜小动物。
半小时后,在治疗临近结束时,Julia提出想和汤君赫单独说几句话。汤君赫直握着杨煊手,闻言,杨煊反过来握下他:“那先出去抽根烟。”说完,他站起来和心理医生握握手,又将笔记本合上卷起来拿在手里,走出去。
门合上,Julia就看着汤君赫说
汤君赫时忘自己在治疗室,在那瞬间,他真以为自己在机场,他看到杨煊不是十年前杨煊,也不是现在杨煊,似乎是个他没有见过杨煊。过后清醒过来,他才意识到这是他想象中杨煊,这十年里,他无数次想象过他哥哥杨煊会变成什样子。
在想象情境中,他很绝望地看着杨煊走进安检区,极度惊恐与慌乱让他有些腿软,他忍不住蹲下来,而就在这时,他感觉到有只手落到自己头顶,揉揉他头发。
汤君赫不喜欢别人揉自己头发,事实上也没有别人揉过他头发,瞬间他以为杨煊又回来,他抬头,被照进治疗室阳光晃得眯下眼睛。这才意识到,刚刚只是场治疗中假想而已。
“还在。”杨煊在他头顶上说。
汤君赫埋下头,很深地吸口气,呼出来时他缓缓直起身,然后侧过身抱住杨煊,脸埋在他小腹上。杨煊只手按着他后脑勺,另只手在他后背上轻轻拍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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