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是在这间冰球馆里看见大人对个小孩动粗,就宰他。”他不只是特别针对那名父亲而说,更是对所有沉默地站在现场大人说。
然后他靠向班杰,在他耳边低语:“假如你看见有个来自赫德镇人快淹死,你知道怎救他吗?”
班杰摇摇头,戴维露出笑容。
“很好。”
更衣室里,戴维在枚橡皮圆盘上写个词,塞在班杰袋子里。“骄傲”。班杰仍保留着那枚橡皮圆盘。在当天晚上回家巴士上,他所有队友都在讲笑话。笑声越来越高昂,笑点
“以生命发誓。”
“那不够,你要用铁克诺发誓!”
安娜笑起来。对个能在这种时候还让你开怀大笑人,你又怎能够不喜爱呢?
“以所有形式电子音乐发誓。除那些来自二十世纪九十年代、真烂爆欧系铁克诺音乐。”
玛雅微笑着,擦干安娜泪水,然后双眼直视她,小声道:“现在,凯文只是伤害。但要是说出去,就会让他伤害所有关爱人。应付不这点。”
她们握住对方手,坐在床上,贴在彼此身旁,开始数起安眠药,琢磨着究竟需要几片安眠药才够夺去她们性命。当她们还是小孩子时候,事情是多不同。那感觉只是昨天事。因为那确是昨天事。
班杰从段距离外看见它,石碑上方黑色物体。它被放在那里已经有两个小时。他将上面雪摇掉,读着上面所写文字。只有个字。
当凯文、利特、波博、班杰和其他球员年纪还小时,戴维通常会在比赛前给他们橡皮圆盘,上面写着提醒他们注意简短信息:“更努力回防”“多用你冰球鞋”或“耐心点”。有时候,他写些只是要让他们发笑东西。他可以把枚橡皮圆盘交到整辆巴士上最紧张球员手里,脸色严肃得要命,直到那名球员低头瞧,发现上面写着:“拉链没拉。小鸡鸡晃出来。”他有种只允许自己手下球员见到幽默感,这让他们感到自己很特别。笑话就是这般强大,它们可以很包容,也可以很排外。它们可以创造出“们”和“他们”。
更加重要是,戴维能让他球员们感觉到,他认真看待他们当中每个人。他邀请全队人吃晚餐,把他们介绍给自己朋友,但当球会针对各级男子冰球队安排“父子对抗赛”比赛主题时,戴维是唯没有现身教练。他先去凯文家庭院接凯文,再到墓地去接班杰,将他们带到湖边,开始打球。
从字面上说,他为他们而战。当班杰九岁或十岁时,他打球风格已经让对手球员家长狂怒不已。在场做客赫德镇小联盟比赛中,班杰铲倒某个球员,那人高声喊着,说会叫他老爸前来算账。班杰本来不以为意,直到赛后名体形高大男子出现在昏暗选手通道里。那名男子抓住他颈背,将他从地板上提起来,狠狠地摔向墙壁,并吼道:“你这死吉卜赛小鬼,再耍狠啊?嗯?”班杰并不害怕,不过他坚信:他在那刻是死定。在场许多大人目睹这起事件,却没人干预。班杰永远无法得知,这是因为他们害怕干预,还是因为他们觉得他活该。他只记得戴维拳将那名父亲打倒在地板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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