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昌觉得这个回答很狡猾,但又同时认为是诚实回答。没有人能够判定,确如此。
“谢谢。”和昌鞠躬道谢。
“瑞穗也可能是这种情况?”
“无法否定,人体还有很多神秘未知部分,尤其是小孩子。”
和昌双手抱着头,坐在椅子上向后仰。他注视着天花板,然后闭上眼睛。
他持续这个姿势片刻,放下手,看着进藤。
“再请教次,如果瑞穗现在接受脑死判定,被判定为脑死可能性相当高,对吗?”
要忘记,竹内基准并不是在定义人死亡,而是决定是否要提供器官捐赠分界线。研究团队领导人竹内教授最重视是不归点(Thepointofnoreturn)——旦成为这种状态,复苏可能性为零。所以,认为不应该取名为‘脑死’,‘无法恢复’或是‘临终待命状态’更贴切,但为推动器官移植*员可能想要用‘死’这个字,所以反而把事情搞得很复杂。”
“你意思是,在器官移植领域,并不考虑脑死是否代表死亡这件事吗?”
“正是这样。”进藤用力点点头,表示完全同意,“器官移植并不考虑到底以什来判断人是否死亡这个哲学问题,而是必须将焦点锁定在符合怎样条件,就可以提供器官捐赠。但是,法律很难认同在活人身上摘取器官,所以必须认为‘这个人已经死’。”
“已经死……吗?虽然瑞穗大脑可能还具备部分功能,但对照判定基准,应该会被判定为脑死,也就是已经死——是这样吗?”
“完全正确。”
“应该是。”进藤看着他回答。
“那,”和昌调整呼吸后问,“目前在家……在家女儿,到底是病人,还是尸体?”
进藤无言以对,露出痛苦表情,骨碌碌地转动眼珠子后,似乎下定决心,对和昌说:“认为这并不是能判定事。”
“那谁能判定呢?”
“不知道,猜想,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判定。”
“即使她在成长……”
和昌无论如何都放不下这件事。
“认为竹内基准并没有错。儿童长期脑死病例并不罕见,但从来没有任何个病例在被判定脑死之后,能够摆脱人工呼吸器,或是恢复意识清醒,都是在持续脑死状态,最后心脏停止跳动。长期脑死存在,对于以提供器官捐赠为前提脑死判定本身并没有任何影响,即使在脑死状态下继续成长也样。”
和昌低着头,扶着额头。他需要整理下思绪。
“还要补充点。”进藤竖起食指,“曾经有这样个病例,这个病例和瑞穗样,在幼儿时期被诊断为脑死,之后存活多年,而且身体持续长高,身体状况也很稳定。在呼吸停止之后进行解剖,发现大脑已经完全溶解,没有任何发挥功能迹象,真是彻底脑死。世界各地有多起这种病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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