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还没落,人已经拉开门蹿出去。
梁思喆裸着上身,半蹲在行李箱边翻找上衣——浴室里花洒用着不顺手,刚刚他带进去那件T恤不小心被溅湿。
他翻另件白T恤出来,拿着站起来,正打算往头上套,门又开,曹烨闯进来,也不拿自己当外人,两步便靠近,胳膊往梁思喆肩上勾,凑近在他耳边说:“哥们,回头寅叔或是爸过来,你帮兜着点啊。”
梁思喆头也没回地提醒道:“身上有水。”他刚刚冲完凉,只用浴巾草草擦几下就出浴室,这时身上还残留着未蒸发干净水珠。
曹烨低头看自己身上白T恤,靠近梁思喆身体那侧果然被沾湿些,但他满不在乎,也没躲,还是那样搭着梁思喆肩膀:“没事儿,行不行啊哥?”
曹烨怏怏不乐地回房间,梁思喆正半蹲在地上,埋头在打开行李箱里面翻找什。
“你睡哪张?”见他回来,梁思喆抬头问他。
“无所谓,”曹烨兴致缺缺地说,“你挑吧,不定住这儿。”
“也都行。”梁思喆说着,拿浴巾和换洗衣服到卫浴间,“你挑吧,先洗个澡。”
北京比岩城少说高十度,刚刚那会儿楼下又没开空调,空气憋闷得很,他出身汗。换干净衣服之前要先洗澡,这是他打小以来被母亲教导出来习惯,尽管已经很久没有人在他耳边念叨这件事,但这习惯到现在他还完好无损地保留着。
这会儿倒想到要叫声哥,还挺会装乖。少年音色带着些许讨好意味,听上去竟有几分像撒娇。
梁思喆侧过脸瞥他眼:“怎帮你兜着?”
曹烨心里算盘打得啪啪响:“如果他们搞突然袭击,就你随便编个理由应付他们,就说……去附近喂狗?喂猫也行,然后你偷偷打电话通知,立刻打
浴室水声哗啦啦地响起来,曹烨站在窗边那张床前,朝床上扑,躺尸似地趴几分钟后,摸出兜里手机,开始路给通讯录里狐朋狗友们拨电话。
按首字母依次朝下拨,从最上面B开始:“欸小白,曹烨啊,你在哪儿呢?跟你爸在块干什?你爸不是要给你娶回个糟心小后妈来着……啊?白叔叔,不好意思,刚跟小白开玩笑呢……上周群架?没事儿,真没参加,上周还没回国呢……”
出师不利,还无缘无故被朋友爸爸好通教育,曹烨挂电话,又蔫蔫地拨通下个:“喂明尧,哪儿呢?画画?又在哪个山头画?乞力马扎罗?你跑非洲去?……算你画吧,也没什正经事儿,挂啊。”
“喂戴哥,你在家……等等你怎喘这厉害,你在干什啊……操,那你接什电话啊?!挂。”
等到梁思喆冲完凉从浴室出来,曹烨正拨到首字母“L”,是给林彦打过去,原本他无精打采地趴在床上,但梁思喆出来瞬间他立刻翻身弹坐起来:“在哪啊?也去!是对男不感兴趣,可实在没地儿去啊……见面再说吧,对,身上分钱也没有,会儿你出来帮付下车钱啊。”曹烨说着,容光焕发地从床上蹦下来,跟梁思喆进浴室前那会儿简直判若两人,“好嘞,等着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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