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好刹那间就绷紧后背,像只受惊猫,喉咙里发出谨慎而戒备喘息。
江暮行漫不经心道:“又看见小瓢虫?”
宴好:“……”
“不是,没有,”他说,“是觉得班长你真
樟树被阵阵燥风扯着轻晃,宴好跟着江暮行从树下光影里经过,沾身清新木香。
江暮行不快不慢地绕过教学楼,往男生宿舍方向走。
宴好依旧走在后面,还是那个距离,他从高到高二,最常做件事就是偷看江暮行,也做得最好。
没人发现过。
所以他暗恋至今完好无损,没遭受到世俗恶言恶语攻击。
宴好把手机放腿上,擦掉上面水迹,身后有脚步声,他往后仰头,看是江暮行,表情有点呆。
江暮行走下来:“班上是热。”
宴好瞄江暮行眼,心想他平时也都回去午睡,不知道怎就在这个点来学校。
“楼道里凉快点。”宴好往墙边挪挪,“你坐这?”
江暮行摇摇头:“去买冰棍。”
宴明城把烟头摁进烟灰缸里:“那国庆是什事?”
宴好想打个预防针,又无从下手,他烦闷地掐掐眉心:“国庆再说。”
宴明城再问,没得结果,他只好作罢,免得儿子缩回壳里。
宴好手撑着腿托住脸:“今天妈生日,本来想晚上打给她,没想到你们先打给。”
宴明城叹息:“打算晚点去你妈那,给她个惊喜,没想到她先到这儿来。”
。”宴明城调笑,“所以说,对象是你学校同学?”
宴好音量很小,透着少年人青涩:“还在暗恋中。”
“什?暗恋?”宴明城拔高声音,副恨铁不成钢口吻,“你还是宴明城儿子吗?怎这没出息?”
宴好:“……”
“情况比较复杂。”
脸被晒得发烫,宴好用手捂住搓搓,视线都不敢往上抬,阳光刺眼睛。
“班长,明天要到四十度,后天是,bao雨,会降几度,后面都是三十度左右,温度最高两天赶上期末。”
宴好无意识地嘟囔,“做卷子时候,手都黏上面,桌子上还有水,真是……”
后知后觉自己太啰嗦,宴好话声戛然而止,他把步子迈大,从后面走上前跟江暮行并肩,余光小心观察。
江暮行突然转头。
宴好爬起来:“也去。”
——
江暮行出楼道,宴好跳下台阶,同他起走进炽烈阳光下面,被股热浪扑满怀。
两人前后,隔着步距离。
学校里没什人影,脚下砖地焦干。
父子俩相对无言。
宴好看外面片树叶乱飘:“爸,你要给妈过生日,今天就别去公司,工作方面暂时放下,陪陪她。”
“想放下工作,你妈放不下,来时候带着笔电,上午还有个视频会议。”
宴明城难得跟儿子吐句苦水,“就这样,去哄你妈。”
挂电话前又说:“晚上开个视频。”
宴明城当惯领导,气势凌人:“有什大不,追就是。”
宴好撇嘴:“在追。”
“听你这语气,看来追不顺利啊。”
宴明城胸膛震着笑出声,嘴边烟抖下来撮烟灰:“要爸给你出点主意吗?”
“不要,”宴好说,“自己会想办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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