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好愣愣,垂下眼睛轻声喊:“江暮行。”
江暮行嗓音低低:“嗯?”
“你真好。”宴好说。
江暮行微愣。
(1)班两个男生相邀去wc,撞见树底下班长,看到什,惊得张大嘴巴。
电话接通后,他听到江暮行略重喘息声,肯定是跑到楼下接。
“你电话都不接就先跑,怎知道是打?按理说不应该是杨丛吗?这他手机。”
江暮行站在香樟树底下,没回答他过于简单问题,平复气息开口:“人见着?”
宴好说道:“见着。”
江暮行问:“状态怎样?”
宴好用眼角看杨丛,发现他鼻头红。
杨丛有所察觉地瞪过去,看什看?
宴好翻个白眼。
——
不多时,医生护士进来,宴好叫上杨丛出去。
“就差二十五天,真是……”
夏水笑下就不笑,眼里有难以掩盖遗憾。
杨丛平时嘴贱放鞭炮,安慰人这方面他不行,他拿自己篮球鞋踢下宴好运动鞋。
宴好没反应。
杨丛再踢,被宴好中途拦截,脚踩上去。
夏水确要去国外,去英国,最晚后天出发。
你怎复习……”
杨丛想起宴好提醒跟警告,硬生生从个血气方刚,bao躁小伙子变成沧桑老父亲:“高考能有多重要?今年有,明年还有?年年都有,身体呢?”
语气十分心酸无力,就差喊声闺女。
夏水半天蹦出句:“还不是想有始有终。”
杨丛脸上表情瞬间凝。
江暮行对宴好说两句就挂掉电话,面无表情地离开。
徒留两个男生风中凌乱。
擦,班长耳朵好红,而且还有宠溺笑。
青天白日,活见鬼。
——
“还可以。”
宴好蹲在楼道里:“不出意外话,夏水这两天就会去国外接受长期治疗。”
江暮行沉默几瞬:“现在社交平台比以前多,微信微博也逐渐起来,都可以联系。”
“知道。”宴好撇嘴,“哪天想去看她,你可不可以陪去?”
江暮行没犹豫:“可以。”
“丛丛,用你手机打个电话。”宴好说。
杨丛明知故问:“给谁打?”
“朋友,嘴皮子不是这耍。”
宴好手伸进他口袋里摸走手机,快步去楼道里拨自己号码。
这会刚好下课,宴好赶时间。
挺贵篮球鞋上多块鞋印,除此以外,没有什响动。
病房里气氛怪闷。
夏水躺会,反过来安慰他们:“其实遗憾归遗憾,也能把这个事放下。”
“小时候爸妈带去国外治疗,医院说活不到十岁,你们看不是活得好好,做人不能太贪心。”
这叫好好?杨丛胸口剧烈起伏,情绪压制再压制,他大力扣几下头皮,屁股坐到椅子上,肩膀垮下去,又颓又沉重。
宴好猜到。
“虽然推迟手术,但医生们是同意,他们对情况最解,认为六月份做手术没问题。”
夏水叹气:“所以这次纯属是意外。”
宴好没说话,杨丛也没。
夏水望向窗外,天蓝蓝:“倒不是非要那张毕业证,也不是为全班合照,就是想跟你们块儿走到最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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