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那竭力保持沉着样子几乎像是把钥匙,正在缓慢而费力地锁上间他不允许自己去看、阳光灿烂房间。过半晌,他冷冷地说:“达格妮,们上个月谈到过那批新铁轨——想是交不出来。他们没有取消对产量限制,但仍然在控制着销售,随心所欲地支配着合金。可账目已经团糟,每星期都要偷出几千吨到黑市上卖。估计他们也知道,只是装糊涂罢。现在他们还不想和作对。不过你瞧,把自己能弄出来钢材全都给个急需客户。达格妮,上月去明尼苏达,看到那里状况。用不着等到明年,今年冬天乡下就会有饥荒,除非咱们几个人能尽快有所行动。各地粮食储备都已用光,内布拉斯加州垮,俄克拉荷马州奄奄息,北达科他州已经被放弃,堪萨斯州只是在勉强撑着——今年冬天不会有小麦,至少纽约和东部城市里是不会有。明尼苏达是咱们最后座粮仓,他们那里连续两年收成不好,但今年秋天获得大丰收——他们必须把粮食都收下来。你看没看过农用机械行业现状?他们当中,还没有谁能财大气粗到养得起班华盛顿打手,或者能交得起人情费地步。因此,他们分不到什物资,三分之二企业已经关门,剩下也快。全国各地农业都在濒临死亡——因为缺少农具。你应该看看明尼苏达州那些农民,他们把越来越多时间花在修理破旧拖拉机上面,那些旧机器除还能凑合耕地,已经没法再修。想象不出他们怎能坚持到上个春季,是怎种麦子,但他们做到,挺下来。”他面色凝重,仿佛在苦苦地追忆着幅少见、已经被忘却情景:他看到是那些人们——她体会到促使他继续工作动力。“达格妮,他们必须得有收割用农具。把能偷偷弄出来钢材全都赊账卖给农具制造商,他们也采取偷
精力和用之不竭能量用在征服大自然和创新上面;而现在,他却像罪犯样地用它们来对付人,她不知道个人能够在如此之大变故下坚持多久。
“铁矿石几乎搞不到,”他无动于衷地说着,然后声音忽然亮,又继续道,“现在铜马上就要彻底断。”他咧开嘴笑笑。
她不知道当个人最大愿望不是成功而是失败时,还能够违心地干多久。
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候,她便明白他用意,“从没跟你提起曾经见过拉各那·丹尼斯约德事。”
“他告诉。”
“什?你是在哪儿——”他顿住,“原来如此,”他声音变得紧张而低沉,“他和他们是伙儿,你应该见过他。达格妮,那些人是什样……不,不要回答。”他沉默会儿又说道,“这样看来,已经见过他们位使者。”
“你见到过两位。”
他顿时愣,然后才反应过来。“果然如此,”他喃喃地说着,“就知道……只是不想对自己承认罢……他是替他们招募人,对不对?”
“他是他们中最早和最出色个。”
他嘿嘿笑,声音里充满苦涩和向往,“他们把肯·达纳格带走那天晚上……以为他们还没派人找过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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