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（2 / 4）

。到星期日，大群人拥进教堂正殿，连教堂大门前广场上和台阶最后几级上也挤满人。前天开始，天色阴沉，大雨倾盆，那些站在外面人撑着雨伞，教堂里飘浮着股炉香和湿衣服气味，这时，帕纳卢神甫登上讲道台。

他中等身材，相当粗壮，当他靠着讲道台栏杆，两只粗大手紧握本栏时候，人们只见个厚实乌黑身形，上面是两块红得发亮面颊和副钢丝边眼镜。他声音宏亮，激动，传送得很远。他面对望弥撒信徒，开始讲句激烈、字顿话：“弟兄们，你们在受苦，弟兄们，你们是罪有应得。”从教堂内直到广场上，信徒们立即阵骚动。

神甫接下来讲话，在逻辑上，似乎和这个扣人心弦开场白不相衔接。然而正是听这段话市民们方才明白，神甫像猛击棍似，用巧妙演讲技巧下子就突出他整个讲道主题思想。帕纳卢紧接着他第句话，诵读《圣经》《出埃及记》中关于埃及发生瘟疫原文，接下去说：“在历史上第次出现这种灾难是为打击天主敌人。法老①违反天意而瘟疫就使他屈膝。天主降灾，使狂妄自大和盲目无知人不得不屈服于他脚下，有史以来直如此，这点你们要细想番。跪下吧。”——

①古埃及君王称号。

外面雨越下越大，这最后句话讲出口时，全场鸦雀无声，,bao雨打在玻璃窗上声音更增加教堂内肃静气氛，话音显得分外嘹亮，有几个听道人，经过片刻犹豫，从他们座位上滑下，跪倒在跪凳上。其他人认为也应该效法，渐渐地在片椅子嘎嘎声中，全体听道人都跪下来。这时帕纳卢重新直起身来，深深地吸口气，以越来越重语气接着说：“如果说今天鼠疫降到你们头上，那是因为你们考虑问题时刻到。好人不用怕它，坏人则应该发抖。在人间这座巨大无边粮仓里，毫不容情灾难打着人类麦子直到麦粒从麦秆脱下为止。麦秆总是比麦粒多，受上天召唤人总是多于得救者，这种不幸井不是天主意志。很久以来，这个世界已经成为罪恶渊薮，很久以来，它直依靠天主宽容而存在。人们以为只要能忏悔，什罪过都可以犯。有忏悔，每个人都有恃无恐，到时候，肯定会起仟悔心，那就行。从现在起到那时段时间里，最容易做就是因循下去，得过且过，余下事，仁慈天主自会安排。好吧，这种状态不能再继续下去。天主在这样长时间里以慈悲目光俯视着这城市里人们，已不耐烦再等，在他永久期待中已失去信心，他已掉转脸去。失去天主灵光，们只落得长期陷在鼠疫黑暗中。”

教堂里有个人像匹不耐烦马似长吁口气。神甫略停顿，继续说下去，语气比较低沉：“在《金色传说》①中说，在翁伯托国王时期，意大利北部伦巴第地区受到场鼠疫浩劫，活着人几乎不够埋葬死者。这次鼠疫在罗马和帕维亚地区尤其猖撅。当时有位善神显圣，命令个手拿打猎用长矛恶神对着房屋挥打，他在所房屋上打多少下，这所屋子里就得死多少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