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女士就是这时候打来电话。
找着借口样,立马跳下床,拿着手机进卫生间,压低声音跟妈说话。
甄女士开门见山问现在人在哪儿。
嗓子里模糊咕哝几个音,凑不完整。
甄女士个企业家,说非常粗俗,“是在医院端屎端
平时这个时间,手上要是没接项目,差不多已经睡觉。
现在没有什睡意。
脑子里走马灯晃着过去那些人,那些事,那些物,没完没。
走廊上亮着灯,那点光无孔不入想要往病房里钻。
翻个身,对着双黑亮眼睛,吓跳。
他漱口漱很多次,习惯后仰头咕噜几下再把嘴里水吐掉,“四五个月吧。”
诧异说,“个现代戏要拍这长时间?”
他嗯声,“是啊,国内国外拍。”
说,“以为就个月左右。”
“也有那样,集数比较少,十几二十集左右,”他耸耸肩,“反正电视剧拍摄周期普遍比电影要长。”
脸奇怪,“什怎,刷完洗脸睡觉啊。”
他不知道哪根筋错位,神经病发火,“妈,这牙刷毛怎这硬,刷嘴疼,还有这牙膏,清新个鬼,味儿冲嗓子眼……”
从牙刷到牙膏,再到盆,都莫名其妙被火烧遍。
左耳进右耳出,“你要养伤,剧组怎办?”
“凉拌。”
呛到,连喝几口水才缓过来,他眼角有点生理性发红,抬头看时候,像是要为流两滴眼泪。
“奶奶她老人家在地底下睡好好,咱能不念她吗?”
叹息,“人事无常。”
他深深看眼,“知道就好。”
没注意到,只是沉浸在悲伤情绪里面,“当初奶奶身体挺好,就是在菜地里摘辣椒,突然个跟头栽下去,人就起不来。”
霍时安也吓到,他低吼着先发制人,“你怎还没睡?”
说认床。
“你跟讲世纪大笑话?”他不假思索嘲笑,“谁以前在家阁楼上睡跟死猪样?”
话音刚落,他就跟突然被人打拳似,懵。
比他更懵。
接下来又问几个问题,他没嫌烦,问什,他都跟说。
这态度蛮好,给他打水洗脸,苦口婆心说,“明天你别耍脾气,多配合护工,人是专业,不会让你遭罪。”
他沉默着洗脸。
知道他听进去,就没再说.
个多小时后,收拾好自己躺到旁边小床上面。
霍时安说完那两字,良心发现补充句,“他们会尽快调整场次顺序,先拍别人,放在最后,等伤好回去再拍。”
不是混这行,也就是听个热闹,“不会临时换人?”
他刷完牙,咕噜咕噜对着盆子漱口,声音模糊,“换不,就指着带新人飞升。”
“……”
记得他说接这部戏是为还人情,“你们这个戏要拍多久?”
“活着时候好好珍惜,人说没就没。”
他说,“你看,今天早上去剧组时候,就不知道自己半个多小时后会被架子砸到。”
完强调边,“好好珍惜。”
这回注意到,匆匆结束话题,“快刷牙吧,刷完……”
他打断,“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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