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也默。
这大概就是传说中智障儿吧。
家里人电话号码不去记,出门不好好跟着,自己瞎转,很容易被人拐跑。
这年头,社会乱着呢,披着张人皮,谁晓得里面装是什妖魔鬼怪。
老人不免有些担心,青年脸那白,身体估计也不好,“不如你跟走,儿媳鞋店就在前面,你到那儿等着你家人。”
老人不确定问,“迷路?”
陈又抿嘴说,“家人会来找。”
老人上下打量,看不出来,这青年仪表堂堂,竟然跟个小孩子样会走丢,该不会是因为他这叮叮糖,才跟家人分散吧?
“那你在这里等,别乱跑。”
走几步,老人到底还是不放心,又回来问,“晓得你跟家人分开地方吗?”
陈又路跟着。
老人歇下来,身后青年也停下脚步,他琢磨出不对劲,双浑浊双眼里多几分戒备,小本生意,天下来也赚不几个钱,纯粹是为代代传下来手艺。
要是碰上扒手,老人这年都顺不过来气。
不过这青年不太像扒手,穿体面,气质好,人长也俊。
老人留意着四周,街上人来人往,料想青年不会干出什事来,“小伙子,你这是想做什?”
厉严把条街上所有门脸挨个找完,又去对面那条街找,依旧没找到他家老婆。
他立在街头,风往脸上扑,股凉意从脚底往上窜,在心口聚集,连带着每根肋骨都出现刺痛感。
超市店员说没见着青年,厉严心脏抽痛,他弓着背脊粗声喘气,眼眸里有着清晰恐慌,到底去哪里?
这次找回来,必须严惩,哪怕是青年哭死,他都不会心软。
陈又在隔三四条街路边。
陈又跟老人去。
那鞋店夹在家服装店和女士牛仔裤店中间,门占据面积不大,进去后别有洞天。
店里有两三个客人在看鞋,四十来岁妇人站旁热情地介绍着鞋款式,她眉眼细致,眼尾是往上走,
陈又摇头,他没注意超市名字。
老人愣愣,半只脚都踩进棺材,还是头次遇到这大生活白痴,看着也不是傻子,“身上带手机没?”
陈又说没带。
老人问,“要不你找个人借手机,给你家人打电话,叫他们来接你?”
陈又默。
陈又盯着箩筐里透明袋子,“叮叮糖。”
闻言,老人松口气,大致明白什,他拿出把小铁锤,给陈又敲下来小块叮叮糖,“你尝尝,好吃再买。”
陈又吃还想吃,他转头,欲要说买糖,却发现身旁没有男人身影。
完。
陈又环顾周围,不见个超市,他蹙起眉心,脸色不太好看。
当时他在超市外面站着,忽然看到街对面个老人挑着竹子编箩筐,边走边喊着“叮叮糖”,就穿过马路去看,到那儿时,卖糖老人已经拐弯,走上另条街。
有带着小孩子婆婆问叮叮糖怎卖,老人停下来说价钱,那问话婆婆嫌贵,就连哄带骗把小孙子拉走。
老人正要挑起箩筐,就见个瘦高青年杵边上,“小伙子,要叮叮糖不?”
陈又没说话。
老人心想,八成又是个不会买主儿,他挑着箩筐往前走,让开驶来车辆,嘴里不停地吆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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