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两点多,他带着堆蚊子包和浓厚薄荷清凉味道,偷偷摸摸地打开家门。
就在那瞬间,视野里黑暗徒然撞上片明亮。
陈雾站在过道壁灯前。
晏为炽手里那只快被他蹭掉皮打火机掉下来,他后退几步靠墙而立,六神无主地抚着心口:“果然是在等着跟算账。”
只是出来倒水喝陈雾:“……”
真他妈烦。
不久前,晏为炽才告诉陈雾,某些东西,他问自己就说。如果他不问,那自己是不会主动塞给他。
如今陈雾是肯定会问。
只要陈雾问,他就全盘托出。
譬如利用晏家个别派系贪婪混淆视线寻求隅平顺,在现实之下走进现实,如何牵引季明川背后势力,抛出诱饵引蛇出洞,布局制造虚假盛世,抄底清除晏氏最后几支顽固派系,又譬如狗咬狗计划诸如此类,以及晏庭生更早时期某些所作所为……那些污浊事。
他艰难地做个深呼吸:“哪还有心思工作。”
“不要闹,陪潜潜参加商宴,她穿高跟鞋走不好路,被人推进泳池,现在她要双倍讨回来,得在边上看着她点。”陈雾在休息室,“你认真工作,有什事等你回来再说。”
晏为炽盯着手机上通话记录,要盯出个窟窿。
通话才分多钟,史上最短。
而且,
他不解母亲隐疾也是正常。
实际上,晏为炽确不解,他是去年年底才知晓。
通过黑旳拍卖场那株药材是陈雾所种,顺藤摸瓜摸出来。包括引起他猜疑那部分。
晏为炽死咬住烟蒂,手机铃声倏然响起,他猛然站起身,阔步找到个足够安静地方,绷住气息接听。
电话接通,两边都静得过头,也无人开口。
晏为炽眯着双深不见底眼眸,口接口,深深地抽着烟,浑身笼罩着狠戾低气压。
“少爷,现在就订返程票吗?”乔秘紧着神经询问。
晏为炽掐灭烟火:“行程照旧。”.
出差回来那天,晏为炽跟陈雾撒谎说他工作临时变动,要飞最后班,让陈雾别等他,自己先睡。
晏为炽在楼下吃掉大半袋薄荷糖才压制住汹涌烟瘾。
而且陈雾没有叫他“阿炽”,声都没有叫。
晏为炽面色沉定地收起手机,可以理解,陈雾应该生他气,应该有个时间缓冲再消化掉。
这不影响陈雾爱他。
对,陈雾肯定还是爱他。
就怕季明川添油加醋或者颠倒黑白,反扑挑拨离间。
晏为炽后背渗出滴冷汗,他喉咙抽抽:“祖宗,现在就订机票返程。”
“啊……”陈雾不解地说,“为什啊。”
晏为炽嗓音干涩中饱含紧张:“觉得你想尽快见到。”
陈雾说:“你不是才到那边吗,好好工作吧。”
晏为炽太阳穴狂跳,这话听着,怎那像“现在不想跟你说话,能不能别烦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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