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现他带来是医科大学操场。初中前两年,俩几乎每个中午都来这儿踢球,后来度以之为五人组最主要活动据点,如今竟长满半米多高野草。自从医科大学本部搬往市郊新校区,学生走,这里就被荒废,自那以后也再没有来过。高磊指着土操场西南角,那块熟悉铁皮盖仍旧躺在原地,锈迹斑斑,被杂草包围。高磊问,还记得吗?说,当然,地下防空洞,直通到和平小和育英初中,咱们都下去过。高磊摇头说,你记错,你跟冯雪娇,咱们仨都没下去,只有黄姝和秦理下去。使劲儿回忆,说,不对,肯定下去,这些年做梦还总能梦见里面有多黑,第层台阶共三十八阶,数得清清楚楚,不可能错。高磊说,咱们仨,走到第二层就掉头上来。真正走到底,只有黄姝跟秦理。
黄姝不爱说话,但谁搭话她都冲你笑,包括她那傻同桌胡开智。搭话基本都是男生,撩闲为主,可是很奇怪,最浑那个也不敢去拽她马尾辫,仿佛她能够不怒自威。女生反而敬而远之,甚至没有个女生主动邀请过她起上厕所。冯雪娇私下里跟说,看到没有?被孤立。纳闷儿,为什要孤立人家?冯雪娇答不上来,拧着脑袋说,腰板挺那直,看就不合群。说,你们孤立人家,还嫌人家不合群?笑死人。冯雪娇悄声说,跟你说个秘密,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。冯雪娇每次这说话时候,都特别招人烦。不耐烦,说,你不说踢球去。冯雪娇说,咱班有人家长来找老范儿,想让他把黄姝给调走。问,调走?调哪儿去?冯雪娇说,调到别班去啊。说,凭什?冯雪娇压低声说,你可千万千万要保密。急,有完没完?冯雪娇说,因为,她妈妈是精神病,精神病会传染,怕她传染给咱班同学。说,冯雪娇,你是傻逼吗?你听谁说精神病会传染!冯雪娇惊叫,王頔你骂!告老师去!
冯雪娇哭起来很吓人,埋着头号,尖响从胳膊缝里往外钻。其实也不敢怎欺负他,同学们都知道他爸是警察,见过次,长得挺瘆人。怕冯雪娇喊她爸爸来揍,跟她说句对不起。她哭没会儿,可能累,重新坐直身子不理,夺过铅笔盒倒个底朝天,挨个儿把每根自动铅笔笔芯都抽出戳折,每支钢笔尖戳弯。不明白她这做意义是什,猜可能她知道爸妈当时都已经下岗,求他们重新给买盒笔可能会挨揍。就在此时,老范儿突然走进教室,可以说是蹿进来,吓所有同学跳,冯雪娇也不哭。关键是,那堂不是他课,是生理与卫生,而且他脸色比黄姝转学来那天还难看。老范儿是他外号,听说是家长给起。因为他来小学教语文之前,在大北监狱当过三年狱警,看过“老犯儿”。至于个狱警如何摇身变成小学语文老师,没人知道,但他埋汰人时有句口头禅,“学好去北大,学坏去大北”,无意中证实关于自己身世传言。总之这外号起得既无创意又不贴切,不如给新校长起好玩——西瓜太郎。因为校长个子矮还秃顶,秃得特别整齐,脑瓜顶中央像被人用圆规划块再给整个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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