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刺穿肺部因公殉职,当时只有二十五岁,分到自己手底下还不到年,没结婚,连女朋友都没有。十年来,冯国金直把小邓死怪罪在自己头上,如果当年不是自己大意,也就不会发生那场意外。如今想什都没用,他现在多希望小邓就站在他身后,像十年前那样递上来根烟问他,冯队,这案子你怎看?小邓如果还活着,也有三十五,早该娶妻生子。当年他跟施圆,没准儿真就成——冯国金思绪被施圆声音打断,法医取证完毕,施圆带人先撤。施圆都当妈,还是挺年轻,本来跟小邓能是挺好对儿。
冯国金让手底下人都走,把自己留在坑边转悠,走走停停,这十年里,瘸右腿每到天寒地冻日子准疼。他心里想骂人,操他妈,十年,怎还没人来把这个坑给填上?好像夺走那两个年轻女孩生命真凶不是秦天,而是这个大坑——不对,凶手现在有可能不是秦天,秦天三年前就死啊。为什?!为什有人要干这种事?模仿作案?还是当年抓错秦天,真凶十年来直逍遥法外?操他妈,还是人吗?!操他妈。
冯国金掏出手机,翻出那条他直存着没删短信,收信时间是三年前:
哥死。你抓错人,该死是你。
冯国金犹豫再三,想给那个号码打个电话,该说什没想好,但有些话必须得说,十年,他不能再躲着人家,何况自己现在需要帮助。刚拨通号码,冯国金又给按,他突然想起,对方是半个哑巴,打电话没意义,必须得见他面。冯国金终于给那个号码回条短信:
出来见面吧,时间地点你定。
按下“发送”,冯国金把号码储存,终于输入联系人名字:秦理。
上车,冯国金决定去前同事老孙开饺子馆喝口酒。杨晓玲跟他分居后,他就经常个人去老孙店里喝酒,喝过酒腿就没那疼。他知道这多年来老孙还是不爱待见他,可俩人毕竟是出生入死过战友,有感情在,就永远有得聊,别人比不,更何况老孙店是昼夜,过半夜十二点只能去他那儿喝,离家也近,喝趴下有老孙送他回家。自从女儿去美国读研,他就是名副其实孤家寡人,老孙是个老光棍儿,俩人谁也别笑话谁,凑对儿酒友绝配。过去恩怨,你得让它过去,都五十多岁人,过不去又能怎样呢?过两年退休,还不都是平头老百姓。
冯国金把吉普车车窗摇下半截,给车里透透气。寒风猝不及防,卷起车载烟灰缸里堆满烟灰,瞬间溢满车内,眯冯国金眼睛。他干脆把两边车窗全摇下来,彻底吹个干净。他狠狠揉揉眼,下定决心,把今晚这顿酒喝完,醒来只办两件事:第,把离婚协议签;第二,抓人,全市给掀个底朝天也得抓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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