置开始走。砖头房早拆,变成个深渊般巨大地基,看样子是又要起栋新高楼。走着走着,以为自己是漫无目地瞎溜达,其实他意识里是顺着某条路线走,接连路过女儿娇娇两所母校,和平小和育英初中,学校放假,空旷操场上个孩子都没有。想到娇娇从小到大读那多年书,自己连次家长会竟然都没替女儿开过,真是个不称职父亲啊。走个多小时,冯国金站在医科大学门前那条街边,这里紧挨火车站,街边到处是手提肩扛着大小行李外地打工者,来这座省会城市寻求处谋生之所,脸上虽显疲惫,可眼睛里充满着对未来生活向往。他们下车以后,三五成群地在街边便宜小脏馆子里填肚子,要不是刚刚酒足饭饱,冯国金真想随便走进家,坐下喝杯酒,再来盘饺子,跟那些陌生人随便瞎扯几句,说到底,这才叫生活。被小饭店参差不齐灯箱招牌包围着,是几家卖医疗器械门市,随着医科大学迁往开发区,它们生意也不好做,曾经医疗店数量要比现在多得多。莫名其妙地,冯国金推门走进家专卖进口助听器店,站柜台是个大姐,问他想买什,冯国金掏出他新手机,在相册里翻半天,找出那张秦理戴耳蜗式助听器给大姐看,问,你们这儿卖这个牌子助听器吗?照片拍得有点模糊,两个上岁数人都不知怎将照片放大,大姐戴上老花镜,握着手机端详半天才说,型号看不清,但牌子是们,德国原装,全市就们家总代理。冯国金问,就这个型号,卖多少钱?大姐问,你这个是啥时候买?冯国金说,十年前。大姐说,那是最老型号,当年卖八千吧,现在最新型号都是根据用户耳蜗形定做,万五到两万八都有,有需要你可以带使用者先来做个测试,成品都是德国制作直接发货,等半个月。
冯国金从那家店出来,酒劲儿散差不多。差不多回家?望着刚刚来时走过路,仿佛不是他自己个人在走。恍惚中,他看见街对面辆黑色奔驰车停下,个高挑漂亮十七岁女孩走下来,她眼睛是红肿,里面没有从她身边路过那些打工者眼中憧憬跟向往,只有潭死水。女孩走到街这边,与冯国金擦身而过时,拿手背抹干眼角残存泪水,拉开刚刚那家医疗店玻璃门,很有礼貌地问阿姨好,但没有半点犹豫,选购早相中那款价值八千块助听器,小心地揣进大衣怀中,走出店门,顺着冯国金来时路,顶着寒风,心朝着那个已不复存在砖头房走去。个小时,也许她步子比冯国金要慢些,两个小时,走到星月初升,走到手脚冰凉。路过农贸市场时,她似乎想到什,在漆黑中徘徊许久,终于等到买菜归家人大多散去,才踏入那道门,来到农用产品柜台前,买走瓶农药。穿过排排新鲜蔬菜、粮油瓜果,她走得比刚才更加艰难,终于回到那个只属于她和另个男孩秘密天地。女孩帮男孩戴上新买助听器,让男孩试试,能不能听得清声音。男孩听到,可他随后听到却是自己有生以来听过最残忍故事。女孩跟男孩坦白,自己想死,那瓶东西她已经先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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