追问,但没那闲心,已经八点半,崔杨从不迟到。片晌无言之际,“咔嗒”声脆响传来,魏军跟同时看向锁匠那边,只见锁匠举起把被征服锁头,朝们晃晃,另只手攥着开锁工具,比个“OK”手势。这才发现,餐厅内只剩下们三人,外加油马甲,正不耐烦地收拾着刚刚那对母子空碗碟。问魏军,盒子里装什?魏军反问,真想知道?那你还着急走吗?说,再等等也行。魏军说,那你应该听听故事,家里肯定没人跟你讲过,就算讲过也是假。告诉你,每个家里必须选出个败类,剩下人踩在他身上,才能活得踏实。以前直以为在这个家,你大舅才是那个败类,后来才整明白,原来他妈是。
没想到,他故事竟要从那久远开始讲起,开场白是“比你现在还小岁数,正在下乡”——大兴安岭——他故事前半段,反复强调部分,是关于他在大兴安岭林子里,打瞎过头熊。魏军比画着说,不是熊瞎子,是正经黑熊,站起来有两个高。枪是跟村里猎户借,还他半盒老秋林点心。瞅你眼神,是不太信,但这是真,那头熊在屁股上抓把,留下三道特别深疤,现在不方便给你展示,这个你回头可以问你老姨,她能做证。问,那你跑林子里去干啥?魏军说,要说杀人你信吗?不说话,假装镇定。魏军摆摆手笑,唬你玩呢,就是想打个野物,过年给村支书上点礼,争取优待。谁承想迷路,脚踩空掉熊窝里,人家正冬眠呢,被屁股坐醒,上来给下子,当时以为自己死,翻身就枪,正好打进它眼眶,它掉头就跑,往后再也没在那片林子里出没。那头熊在十里八村挺有名,多少猎户遇上它都不敢打,说是有灵性,通人气儿。虽说也后怕,但也不能赖,狭路相逢,不是你死就是亡。后来伤口严重感染,县里卫生所治不,给送回城里大医院,趁机就赖着没回去,因祸得福。
熊故事讲完,已经九点过。崔杨仍没出现,心急如焚,越来越不安。想给崔杨打个电话,但是没有手机。为缓解紧张,手欠开始揪桌上那朵玫瑰花瓣。魏军已经吃光整盘食物,突然盯起手说,指甲这长,该剪。没应声。他又问,有对象吗?还是不应,撒谎不是强项。魏军说,认识你老姨那年,二十三岁,你猜俩怎认识?你姥爷,是个酒蒙子,你知道吧?说,都没见过姥爷。魏军纠正,他死那时候,你都出生,只是你还没记忆。你姥爷当年在粮站上班,监守自盗,偷公家粮食酒喝,下午能整斤,那天没拿捏好,空嘴喝斤半,出门就倒马路牙子上,突发脑溢血,差点儿死T,正赶路过,给他背回家。到家是你老姨开门,打那以后,她就开始倒追。她比大三岁,冲这点,她也配不上。这话不爱听,打断说,老姨漂亮,你当时还没正经工作呢。魏军说,你还年轻,这个道理还不懂。你跟你对象,是谁追谁?迟疑片刻,本来这话跟魏军说不着,但马上就要走,说也无妨。说,应该算见钟情,论起来还跟老姨有关系。有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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