场法会,所有人都可以把自己家逝者或病患大名报上去,集体功德回向,她希望你参加。母亲毫不犹豫地答应,并追问,真正大法会是后天开始吗?老居士说,对,初五。母亲又问,那天会有多少居±?老居士说,五百。但到时可没有这样功德回向,只是讲经诵经,每天七小时,为期三天。母亲说,明白,下午定到。
饭口没吃,母亲却终于在多日未进食后突然有胃口,粒米不剩,还提醒趁热赶紧吃,剩饭在道场也是业障。没吭声,拉会儿父亲手,挠着他手心,没回应,但有温度。到下午点,母亲当真去,身披着老居士留下海青服,确挺肃穆,精神头儿支棱起不少。母亲走,也困起来,多少天也没睡过好觉,挤上父亲床,他瘦没,像故意留大半空间给。侧卧着看他半张脸,很快眯着,没做梦。再醒来已经下午四点,是被洪亮而悠远诵经声叫起。们住楼只是宿舍,斜对面另栋椭圆形二层小楼,才是真正道场,活像座小型体育馆。父亲仍躺在身旁,动不动,随即就发现哪里不对,他呼吸越来越弱,双唇微弱地颤动,气若游丝。赶快翻身下床,俯身摇着他手臂,叫更大声也不应。很快,最后丝气也吐尽,有记类似气泡浮出水面后破裂轻响从他喉咙里传出,后再没有任何迹象。再次摇摇他手臂,就明白,泪水顺着自己脸颊流下,双膝顺势跪在地上,朝父亲磕三个响头,旋即起身奔出房门,穿过长长走廊,路过观音巨像,横穿院子,直冲进道场,推开那扇大门,眶当声响,惊得满堂佛号骤停,堂内足有百人,同时望向,男男女女全身穿海青服,还有不大点儿小孩儿,整齐划地跪在各自膝下小方垫上,王护法手持戒尺,正踱步其间,蒋老师站在台上,手握麦克,依旧是那般从容不迫,此时母亲从人群中站起来,喊声,承博!也回喊声,妈!爸走。
老居士带十八名居士,算他自己在内,把整间1026挤得满满登登。他们围绕着床上父亲遗体,最近排就紧贴床边,齐声唱经,不用照本,老居士领头儿,韵律跟节奏竟完全致,个错儿都没出。父亲已在老居士帮助下换好海青服,搭配他光头,真像那回事儿。全程蒋老师跟王护法都没有出现。两个点儿后,再换十八人轮班儿,刻不停地唱太废嗓子,换下来,集体去食堂吃晚饭。母亲提醒说,咱们应该送送。也觉得应该,于是跟母亲走在最前,陪这十八人路走到楼外,们母子站在楼门口,逐谢过各位。每个人都礼貌地跟合掌相拜,嘴里念着阿弥陀佛,也很自然地学起他们,拜说,阿弥陀佛。老居士最后个出来,拜完,没响应,抬起头,发现他正在举头看天,追他目光望上去,老居士说,孩子,莲花,看见吗?问,啥莲花?老居士又往院中央挪几步,再抬手指着说,那朵云,是莲花啊。他声音大,走在前面那些人又停下脚步,回头看他,又看天,纷纷对彼此说,是莲花啊,是莲花。跟母亲同步凑到老居士跟前,顺着他手指那片云看,其实开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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