鼓着,上气不接下气,最终没忍住,把黑塑料袋甩在她面前地板上。陈小姐盯着看会儿,伸手解开袋子,动作轻柔。她手指纤细,修长,很像妻子手。她朝袋子里看眼,随后站起身,活动两下腿,说,你跟来。她手中提着袋子,转身走进南屋。不明白她举动是何意,但清楚这套房子结构,南屋是主卧,自带浴室,当她声音伴着回音再传回客厅,就知道她在浴室里。你过来。那个声音说。不懂为何,身子乖乖听从指挥,就像自己笔下那些没有灵魂角色样,前脚拖着后脚,步步走进南屋,走进浴室,眼见是,那只死去蓝猫正侧躺在浴缸里,保持刚刚发现它时身姿——不是色盲,可其实直都不理解个问题——为什明明是灰色毛,却叫蓝猫?妻子,个画家,个颜色专家,曾经也被问住,至今也没人回答这个问题。陈小姐没说话,拧开水阀,调配下冷热水,握着花洒朝死猫身上淋。她说,它是你猫啊。脑袋轰隆声爆炸,瞬时间说不出话来,机械地接过陈小姐递到手中花洒,继续清洗起死猫。猫动不动,身上灰色却追随水流潺潺地淌入下水槽中,它正在斑斑,块块地现出底色——它是只白猫,白得惨黯。不知
何时,陈小姐关闭水阀,只湿漉漉白猫,安静地躺在浴缸里,仿如刚刚历经场狂奔后在休憩。陈小姐说,它等你两年,你再认认它。浑身颤抖着,弯下腰,双手捧起它脸,微微扭向脸,就在它紧闭双眼之间,鼻头以上,道闪电劈向。听见个女声在耳边轻柔地说,它直在等你,可惜来得太早。
这刻,对面楼1701,那个跟妻子租来家中,并无个身影能像小区里其他即将入睡大人小孩那般真切地听到,从某间浴室里传出这声恫吓心肺号哭。这声号哭余音,跌跌宕宕地回响在小区内,后穿过楼,翻过街,跃过条河,隐姓埋名作四环桥上鸣笛。在这片方圆两里万家灯火间,幸福必须仰仗这声令人不寒而栗号哭,方能维系它名誉。幸福它配不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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