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（6 / 7）

为祈祷，抓住他长袍领子，把内心深处喜怒哀乐猛地股脑儿倾倒在他头上。他神气不是那确信有把握吗？但他确信不值女人根头发，他甚至连自己是否活着都没有把握，因为他干脆就像行尸走肉。而，好像是两手空空，无所有，但对自己很有把握，对所有切都有把握，比他有把握得多，对生命，对即将来到死亡，都有把握。是，只有这份把握，但至少掌握这个真理，正如这个真理抓住样。以前有理，现在有理，将来永远有理。以这种方式生活过，也可能以另外种方式生活。干过这，没有干过那，做过这样事，而没有做过那样事。而以后呢？似乎过去直等待就是这分钟，就是也许会被判无罪黎明。没有任何东西，没有任何东西是有重要性，很明白是为什。他也知道是为什。在所度过整个那段荒诞生活期间，种阴暗气息从未来前途深处向扑面而来，它穿越尚未来到岁月，所到之处，使人们曾经向建议所有切彼此之间不再有高下优劣差别，未来生活也并不比已往生活更真切实在。其他人死，母亲爱，对有什重要？既然注定只有种命运选中，而成千上万生活幸运儿都像他这位神甫样跟称兄道弟，那他们所选择生活，他们所确定命运，他们所尊奉上帝，对又有什重要？他懂吗？大家都是幸运者，世界上只有幸运者。有朝日，所有其他人无例外，都会判死刑，他自己也会被判死刑，幸免不。这说来，被指控杀人，只因在母亲葬礼上没有哭而被处决，这又有什重要呢？沙拉玛诺狗与他妻子没有什区别，那个自动机械式小女人与马松所娶那个巴黎女人或者希望嫁给玛丽，也都没有区别，个个有罪。雷蒙是不是同伙与塞莱斯特是不是比他更好，这有什重要？今天，玛丽是不是又把自己嘴唇送向另个新默尔索，这有什重要？他这个也被判死刑神甫，他懂吗？从未来死亡深渊里，喊出这些话，喊得喘不过气来。但这时，有人把神甫从手中救出去，看守们狠狠吓唬。而神甫却劝他们安静下来，他默默地看会儿。他眼里充满泪水，他转过身去走开，消失掉。

他走以后，也就静下来。筋疲力尽，扑倒在床上。认为是睡着，因为醒来时发现满天星光洒落在脸上。田野上万籁作响，直传到耳际。夜气味，土地气味，海水气味，使两鬓生凉。这夏夜奇妙安静像潮水样浸透全身。这时，黑夜将尽，汽笛鸣叫起来，它宣告着世人将开始新行程，他们要去天地从此与永远无关痛痒。很久以来，第次想起妈妈。似乎理解她为什要在晚年找个“未婚夫”，为什又玩起“重新开始”游戏。那边，那边也样，在个生命凄然而逝养老院周围，夜晚就像是个令人伤感间隙。如此接近死亡，妈妈定感受到解脱，因而准备再重新过遍。任何人，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哭她。而，现在也感到自己准备好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