茭白又暗自查探会这位老董,心里不禁冒起狐疑,难道是他误会,对方是真记不住人名?
“你原来就叫这个名字吗?”戚以潦往左侧长廊走。
茭白打哈欠:“原来叫王初秋,后来离开沁心园就改名字,改叫茭白,草字头,底下个交通交,白色白。”
“新
“小白啊。”戚以潦声调很怪,像是从颤动喉咙里溢出来,他捋两下额发,弓弓挺拔背,“小白,对不对?”
茭白:哼。
“看来是。”戚以潦笑着直起身,立在灯下,微挑眼尾堆点成熟细纹,蓄着柔和光晕,这让他看起来有种让人想要去仰望深度。
——那是淌过岁月之河,历练而来魅力。
茭白多看戚以潦几眼,他倒不是心花怒放不能自已,要跪在对方休闲裤之下,而是……
哪怕有片灯火,都驱散不掉。
茭白转过身看戚以潦关后院门,他视线透过门还没关上缝隙往坟场方向瞥:“人长期住在这种地方,会不会对身体不好?”
戚以潦只手关好门,回头:“嗯?”
茭白说没什。
戚以潦走两三步,停住:“小……”
落叶悉悉索索落下,成这方天地唯背景声,渗满夜晚老林寒瑟。
茭白看眼白猫,没变化,他走在猫主人后面,状似随意地提起:“戚董,那边是个坟场吗?”
“是啊。”戚以潦脚步不停。
茭白走快点点,离他近点:“坟场怎会在住宅后面?”
“这是们家习俗。”戚以潦很有耐心地讲解,“死人,活人都住在起。”
茭白心有余悸。
“命重要,还是好奇心重要?”戚以潦微弯腰看他,眼眸像深山样沉邃,“嗯?”
茭白脱口而出:“当然是命重要。”
戚以潦低咳声,嗓子更哑:“那还要乱跑吗?”
茭白摇头:“不不。”
怎说呢,很诡异。
他竟然觉得对方很高兴。
叫对老友个小玩意名字,有什好高兴?
茭白坚信,戚以潦就算是真很愉悦,那也不会是因为叫对他名字,是别原因。
戚以潦很抱歉地说:“叔叔记性不好,这点老沈可以作证。”
茭白抿着嘴,消瘦下巴冲他抬。你说,你往下说,听听看。
戚以潦半晌才把后面那个字吐出来:“小黄。”
茭白:“……”
百家姓会迟到,但不会缺席?澜意斋还叫老子小白,现在才过多久,就成小黄,明早是不是小绿小红?他浑身血液上涌,病白脸染层激动绯红,耳边蓦然响起声,“错。”
戚以潦沉吟:“是小白。”
他用扶过茭白那只手接过片落叶,指尖抚摸几下,捻碎:“死,守着活着人。”
茭白后背发毛,这种守护大可不必。
开窗就是坟场。
到清明节,纸钱哗啦哗啦地往屋里飘.
茭白进门,鼻息里树草泥腥就没,只有四面八方阴冷。
戚以潦再次笑起来:“叔叔知道你是个能听懂道理聪明孩子。”
茭白呵呵两声。
十四岁年龄差,叔叔也还行。
沈寄那老东西比他大整整十八岁,就得是伯伯。
戚以潦像是没察觉出茭白反骨,径自穿过几棵瘦长树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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