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老又旧。
章枕纤长睫毛盖住桃花形眼睛,不着四六地说句:“打算继续查件事,换个角度查,既希望是猜那样,又不希望是猜那样,很矛盾。”
这次凑近茭白字不漏地听着,他瞥瞥章枕眼里纠结苦恼,老神在在地嘀咕:“那就先查呗。”
“没准查完,发现想法不是自己原先二选,是第三种。”
“决定,今天就查!”章枕眼神坚定,他看眼病态浓重青年,“茭白,你要见你得养父母吗?”
郁响没争执,他知道瓜瓜需要鼓励,自己没有,就换人。
总有人会说。
然而章枕不是那个人,他能打天拳,却不能熬碗心灵鸡汤。
“茭白,人活世,都不容易。”章枕憋半天憋出句,“你才十九,人生还长。”
章枕思绪不怎聚拢,有点散,不知要往哪飘,他还在说:“活着,就有希望,死,就什都没有。切,所有,都是你死时那样,不会再有第二种可能。”
“瓜瓜,医院被沈家人把守,不能随便来看你,这次是有章枕,才能进来。“郁响趴在床上人身旁,用身体挡着章枕视线,手下做着动作,“暂时把项链收走,替你保管,等你醒再给你。”
郁响在他耳边说,“不然怕沈家拿走。”
茭白点头,确实,拿走吧。
那贵重又特殊东西,要是落在沈寄手上,还不知道又他妈吃多少屎醋,再踹郁响几脚。
更严重是,沈寄查到郁岭头上。
和瓜瓜起睡,说不定……
说不定瓜瓜就不会出事。
郁响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,他觉得自己愧对他哥嘱托。
这才刚来南城,瓜瓜就进医院,严重到昏迷不醒,还查不出原因。
“瓜瓜,你快点醒过来吧,”郁响真不知道怎鼓励,只要他幻想自己站在瓜瓜角度就很窒息,如果不能脱困,不如死。
茭白脸色变,千万别!
“想开点,看淡点。”章枕搓搓手背指骨,那上面淤血是他击打树干导致,他用力按两下,叹口气,音量很轻地说,“活下去吧,今后有困难跟说,能帮,尽量。”
这是章枕对过命兄弟才有承诺。
他给这个接触不算多,却让他记忆松动青年。
茭白听不清章枕声音,只看见他头像上那些色块都暗淡下去。
就像是被人用漂白粉漂掉层颜色。
那牵扯就多。
“才不给他们!”郁响牙齿打颤地嘟囔,“讨厌鬼,都去死!”
章枕感受到郁响纯粹恶意和杀气,他蹙下眉心,想说什又顿住,自己也不是对方家人,说多算什。
郁响想蹭茭白脸颊,后面衣服突然被抓住,他被那股力道扯到边。
“到。”章枕在郁响跳脚前说。
可这话郁响不能说,他着急就胡言乱语:“你不想看见找到狗子吗?今晚就找,牵来给你看好不好?”
茭白心说,傻孩子,每个狗子都是狗主人用身体和心头肉养出来。
往往到那时,沧海桑田人事全非,狗主人就剩小半条命。
而狗子呢,大部分都会继续以狗主人身心为食,生龙活虎且心安理得。
只有极少数会撕扯自己身上肉果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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