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天中午,茭白从班主任那回教室,发现桌兜里治疗皮炎药没。
茭白是个人坐,就在靠墙最后组第排。他把桌兜里东西都拿出来,还是没找到药。
但他确定自己早上有带。
而且还不止药丢失,他妈口罩也没!
茭白将课桌上所有东西样样整理好,放回桌兜里,他将椅子往后扯,站起来,转过身。
然后,他扣住还埋在他身前青年后颈,将人捞开,拨到椅背上面,拿着烟盒跟打火机去客厅.
那晚茭白睡得很沉,他不知道自己距离戚家家主最大秘密只差睁个眼,距离死亡也只差睁眼。
章枕找个时间带茭白去庙里拜拜,搞个平安符。
下山途中,茭白符绳子断,掉没。
霉运要来信号都这狗血,很《断翅》。
“乖。”戚以潦愉悦地笑着直起身,他脑袋怪异地不断偏摆,视线扫过整个房间边边角角,“午夜已到,新天来临。”
“小白,早上好。”戚以潦拍两下青年脸颊。
茭白“啪”地拍开。
他那下导致自己身子却往旁边倒,整个栽向戚以潦。
如果茭白是醒着,那他就是社会性死亡。
戚以潦是真绅士有风度。
茭白眼前冷不丁地展出刻大片“克制”二字书桌,他咕噜咽下牛肉干,胡思乱想起来。
房里不知不觉沉入静谧中。
茭白原本还能维持盯视戚以潦举动,慢慢就困顿地耷拉脑袋,手里牛肉干袋子也从指间滑落在地。
戚以潦掀起眼帘,泛着血丝眸中没丝毫浑沉之色,他坐起来,揉着额头,睨眼脑袋往下磕青年:“你把问醒,自己却打瞌睡。”
班里本就没什嘈杂声,所以他椅子腿摩擦声尤为刺耳。
做题学生都停下来,道道视线往茭白那挪。
茭白指下自己桌兜:“放在里面药跟口罩,谁拿走?”
章枕要回寺庙再给茭白求个符,茭白没让,他不戴。符哪有脖子上“天星”A附件管用。
不过,项链也不是茭白私有物。
他已经猜到这是郁家兄弟羁绊,等见到郁响就还回去。
章枕因为符断事忧心忡忡,茭白该吃吃该喝喝,之后半个月,他还赵叔恩情,刷戚家主仆活跃度,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平安无事。
直到……
因为他头刚好撞在戚以潦裤扣那里,脸贴着……
戚以潦微仰头看天花板,他神情淡然温和,被打开那只手却僵在半空,指尖神经质地发颤,关节冷硬。手背到小臂,再到整条胳膊,半边身子,上半身,下半身,全身血液都冻住,冻僵。
如同个死物,件经上帝之手多次雕刻过最佳工艺。
克制。
戚以潦松开渗血牙关,低不可闻地默念。
静躺牛肉干袋子被拖鞋踩中,发出受惊声响。
椅子上茭白没醒。
戚以潦肩背挺直,单手拖住年轻人下巴,微屈手指往下,抚上他脖颈,指腹描摹他血管跟脉搏。
半晌,戚以潦弯腰,黑色鬓角擦过他苍白耳朵,暗冷目光盯着虚空,半抿唇间吐出个词:“Mesonoxian。”
茭白脸歪在他掌心里,闭着眼,无意识地翻译:“午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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