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
高燃说,“表姐跑业务很辛苦。”
刘文英说,“干哪行不辛苦?重要是心态要放好,你表姐不行,让她别那拼,她不听,小燃你说,那钱是下子就能赚得完吗?”
高燃摇头,“不能。”
刘文英叹气,“健康要放在第位,没有健康,什都白谈。”
高燃笑着说,“嗯嗯,身体是g,m本钱。”
高燃说,“大姨,他只脚不知道怎受伤,肉都烂掉,有苍蝇盯在……”
刘文英恶心出声打断,“跟你又没关系,别管!”
高燃摸摸鼻子,他已经给李疯子点钱,让对方去诊所看脚伤。
晚上刘文英蒸满满瓷盆鸭,腌过,晒刚好,味儿很香。
高燃没碰,他想起来些事儿。
村里其他人背地里没少戳那两家脊梁骨,谁不知道彼此心里其实羡慕得很。
高燃站在脏乱屋子里,空气混浊不堪,还有死老鼠臭味,他拍只蚊子,拍出很多血,“你屋里东西太多,不用扔掉或者烧掉,能宽敞干净些。”
李疯子哪里听得懂,他翻着地上衣物,不给回应。
高燃说,“去过塘边,没有恶鬼。”
李疯子把衣物抖,他喃喃,“恶鬼……”
。
高燃出现,几个小孩子就吓哄而散,他望着脸上满是脏污,眼神呆滞中年人。
在他记忆里,李疯子是个可怜人,孩子淹死,老婆跟人跑第二年,爸妈前后病逝,他就是那疯。
据说是李疯子命硬,克。
高燃不那想,只能说人各有命,有人生下来就被爸妈捧手心里当块宝,有人却在爸妈竹条跟咒骂里长大。
刘文英说,“就是那个理。”
高燃吃过晚饭去大爹家,把他爸交代事儿办,他被留下来吃半个菜瓜,慢悠悠往大姨家走。
夜晚村里很静,萤火虫在飞舞。
高燃捉只又放开。
不远处传来咳嗽声,咳挺厉害,高燃走过去,站在门前打招呼,“齐叔。”
有人家鸡鸭鹅死不舍得扔,腌晒晒挂起来,偶尔放饭锅上蒸着吃,不觉得有什问题。
刘文英夹几块鸭到高燃碗里,“是活鸭杀,安心吃。”
高燃松口气,他啃个鸭翅膀,满嘴油找话题,“表姐什时候回来?”
刘文英吃口,“明天下午,跟她打电话说你表哥结婚日子推迟,她立马就去跑业务,亲弟弟结婚都这不上心。”
话里尽是埋怨。
下秒就惊恐大叫,“快看啊!恶鬼在水上站着!”
高燃毛骨悚然.
刘文英在树底下摘豆角,瞧见往这边来少年,“小燃,外头那晒,你上哪儿去?”
高燃说他去李疯子家。
刘文英蹙眉,“你去他那儿干什?他那屋里都是破烂,又脏又臭,能待人?”
有人还没出生就是公主少爷,而有人前半生在社会底层垂死挣扎,后半生被病痛折磨,辈子都享不福。
命不同。
李疯子动,他穿过竹林往家走,高燃跟过去,惊蜻蜓乱飞。
早年李疯子家有好几间屋子,他家遭遇变故以后,屋后跟旁边那家就私下达成协议,分占他家屋子,拆再扩建。
这事村长没管,人都疯,还有什好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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