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屋子撞塌点——那还可以多得两块钱奖赏。要知道,最小孩子还没穿过鞋呢。”
“这屋子是亲手盖成。敲直许多旧钉子,才盖屋顶。椽子是用铁丝扎在长桁条上。这是屋子。亲手盖。你要撞倒它——就在窗口里拿枪对付你。只等你开得够近,就像打兔子似,枪把你干掉。”
“这不是事。也没法。如果不照那办,就要失业。你想——你打死又会怎样呢?人家只会把你绞死罢,可是你还没上绞架以前,早就有另外个开拖拉机家伙,会把这屋子撞倒。你并没把该死人打死。”
“这话有理,”佃户说,“是谁给你下命令?要把他找到。应该杀他才对。”
“你错。他是奉银行命令。银行告诉他,‘把那些人通通撵走,否则惟你是问。’”
“那,银行有行长,有董事会。要把来复枪装好弹药,闯进银行去。”
驾驶员说道:“有人告诉,银行也是奉东部发来命令。那命令上说:‘赶紧叫这块地赚钱,否则们就要叫你关门。’”
“这说还有个完吗?们到底可以把什人枪打死?不先把那个叫饿死人杀掉,是决不甘心饿死。”
“不知道。也许你开枪打死谁都不行。也许问题根本就不在人。也许正像你所说,是产业本身在作怪。不管怎样,反正已经把奉到命令告诉你。”
“得想想,”佃户说,“们都得盘算盘算才行。要阻止这件事是有办法。这不像打雷或是地震。这是人为祸患,靠老天爷保佑,们是可以改变过来。”佃户坐在他门口,驾驶员把机器弄得轰隆轰隆响阵,便开动。拖拉机上履带起落,弯曲,铁耙梳理着土壤,播种机铁杆插进地里。拖拉机划过门前院子,于是原先给脚踩得硬实地面变成撒过种子田地,拖拉机又从这里划过;不曾划过空地只有十英尺宽。于是他又开回来。钢铁护板撞着屋角,把墙撞倒,使小屋兜底动,便向边坍塌下去,像只甲虫似被粉碎。驾驶员戴着护眼镜,鼻子和嘴上蒙着橡皮面具。拖拉机继续沿着直线划过去,空气和地面便随着它轰隆声而震荡。那个佃户手里拿着来复枪,在它后面眼睁睁地望着。他老婆在他身边,老老实实孩子们站在后面。他们大家都眼睁睁地望着远去拖拉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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