缪利粗蛮地说:“你也没改老样子。你是个自作聪明孩子,你现在还是自作聪明。难道你要教死守规矩吗?”
乔德咧着嘴笑笑。“不,没这个意思。你要是想把脑袋钻到堆碎玻璃碴里去,也没人会说二话。你认得这位牧师吗,缪利?凯西牧师。”
“唔,当然认得,当然认得。刚才没看清楚。熟是很熟。”凯西站起来,两人便握握手。“又见到你,真高兴,”缪利说,“你长远不到这地方来。”
“上别处打听些事情去,”凯西说,“这儿出什事?他们为什要把这地方人赶走?”
缪利闭紧嘴,像小鹦鹉尖喙似,用上唇尖盖住下唇。他绷紧脸。“他们那些狗日,”他说,“他们那些狗日坏蛋。告诉你们吧,伙计们,可不走。他们是赶不掉。他们把赶开,去会儿又回
,说不搬。汤姆说:‘正惦着汤米。他要是回家来,这儿没人,他会怎想呢?’说:‘你不好写封信给他吗?’汤姆说:‘也许要写。得先想想。可是如果没写信,你还在这带地方,就请你照看下汤米,好吗?’‘不会走,’说,‘要留在附近带,除非到天崩地裂时候。谁也休想把格雷夫斯从这地方赶走。’他们毕竟没把赶掉呢。”
乔德性急地问道:“家里人在什地方?你自己怎对付那些人话,等以后再谈;家里人在什地方?”
“,银行派拖拉机到这地方来时候,他们赖着不肯走。你爷爷拿着来复枪站在这外头,他打掉拖拉机前头灯,可是那东西还是开过来。你爷爷不打算打死驾驶员,那就是威利·菲利,威利也明白,所以他还是把拖拉机开过来,把房子撞毁,就像狗咬住猫甩那样。这吓破汤姆胆,把他气疯。从此以后,他就变样。”
“家里人在哪儿?”乔德气冲冲地说。
“正要告诉你这个呀。他们借你约翰伯伯车搬三趟。炉子、抽水机和床铺都搬去。搬走时候,孩子们跟你奶奶和爷爷都坐在床上,靠着床头木板,你哥哥诺亚坐着抽香烟,还冲着车旁边哼小调。”乔德刚想开口要讲话,缪利却抢着说:“他们都在你约翰伯伯家里。”
“啊!都在约翰伯伯那儿。他们在那儿干什?你先讲这个吧。不忙讲别。过会儿随便你讲什都行。他们在那儿干什?”
“,他们砍棉花,他们都干这种活,连孩子们和你爷爷也在干。要挣些钱,攒起来好搬到西部去。他们打算买辆汽车,搬到西部去,那儿容易挣钱。这儿没什搞头。五毛钱得足足砍英亩棉花,大家还拼命央求着干这种苦活机会呢。”
“他们还没走吗?”
“没有,”缪利说,“据所知,还没去。四天以前,看见你哥哥诺亚在外边用枪打兔子,他说他们打算过两星期左右就走。约翰也接到通知,叫他迁走。约翰庄子离这儿只有八英里光景。你去就可以看到你家里人挤在约翰房子里,好像冬天土拨鼠挤在洞里样。”
“好吧,”乔德说,“你随便取笑好。你还是老样子,成没改,缪利。你要讲到西北事儿,你鼻子总是对直冲着东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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