广告牌影子现在伸展到六十英尺长。下午时间渐渐过去。凯西坐在踏板上向西望着。“们不久就要过高山,”他说,接着沉默会儿。然后他又喊道:“汤姆!”
“嗯?”
“汤姆,直在注意看着公路上汽车,有些是们赶过,有些是赶过们。注意它们路线。”
“什路线?”
“汤姆,像们这样,有成百上千人家,都是往西去。注意看过。没有家是往东去。你留心没有?”
个女孩子搞回。还以为那是挺有本事呢。本来该给她钱,可是身边总共只有五块钱。她说她不要钱。喂,你把身子钻到这底下来,抓住轴承座。让把它轻轻地敲松。然后你拧下这枚螺丝栓,来拧下这头,那样就可以轻轻巧巧地把它弄下来。当心那个垫圈。瞧,它整个儿下来。这种老道奇车只有四个汽缸。次卸个下来。它大轴承像棒球那大。喂——把它放下来——托住它。伸手去把那里卡住轴衬取下来——慢点儿。行啦!”油污轴承座摆在地上,里面还积着些油。汤姆伸手到里面掏出些轴衬碎片来。“毛病就在这儿,”他说。他用手指捏着那碎片转下。“这根大曲轴卡住。到车后面看看,把摇把拿来。转转发动机,叫你停就停。”
凯西站起来,找到摇把,套进去。“好吗?”
“转吧——慢点儿——再转两下——再转两下——好。”
凯西跪下来,又往车底下看看。汤姆使劲把连动杆轴承再套上去紧住试试。“毛病就在这儿。”
“你想是怎出毛病?”凯西问道。
“啊,他妈,也不知道。这辆车跑十三年。里程表上是六万英里。其实是十六万英里,天知道他们把记数码拨回过多少次。老是发热,也许有谁忘加油——简直就不行。”他抽出开尾栓来,用扳手套住轴承螺丝栓。他使劲,那扳手滑掉。他手背上出现条很长伤口。汤姆看眼——血从伤口里缓缓地流出来,跟油混到起,滴到轴承座上。
“真糟糕,”凯西说,“来动手,你把伤口裹起来好吗?”
“不,辈子修车没回不碰破皮肉。现在已经碰破,就不用再着急。”他又把扳手套上。“可惜没有弯扳手,”他说,面用拳头捶着扳手,终于把螺丝栓弄松。他把那些螺丝栓取下来,连同轴承座螺丝栓和开尾销都放在轴承座上。他弄松轴承螺丝栓,抽出活塞。他把活塞和连动杆放在轴承座上。“好,谢天谢地!”他从汽车底下钻出来,随手拖出轴承座。他用块麻布揩揩手,把伤口察看下。“他妈,血可真出得多呀,”他说,“,有法子叫它止住。”他在地上撒点尿,抓起些和着尿泥来敷在伤口上。血缓缓地流会儿,便止住。“这可真是世界上最好止血法,”他说。
“把蜘蛛网也可以止血,”凯西说。
“知道,可是这儿没有蜘蛛网,尿可是随时都能撒。”汤姆坐在踏板上,察看那坏轴承。“现在只要们能找到九二五年道奇车旧连杆和几块夹铁,们也许就可以把它修好。奥尔定开到老远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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