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道康尼在哪儿?”女儿抱怨道,“好久都没看见他。”
妈说:“嘘!休息休息吧。”
“妈,康尼要在夜里读书,学点本事呢。”
“知道。你早就对说过。休息休息吧。”
那姑娘在奶奶床垫边上躺下来。“康尼定个新计划。他时刻都在盘算。等他学好电学,他打算自己开店,那时候,你猜们打算买什?”
候,有人发出应唱声音,于是劝善声调便高昂起来,显得劲头很足,成阵有力吼声。吟诵声音洪亮起来,又暂停下,应唱声音也成为吼声。于是劝善句子逐渐变短,而且严厉起来,好像命令似;应唱声音里有诉苦调子。节奏变得急促起来。男男女女声音汇成片,但是在阵应唱低吟声中忽然有个女人哭诉声音越来越高,凶猛得像野兽嚎叫般;她旁边另外有个女人发出阵比较深沉犬吠似吼声,还有个男人像只狼似吼叫,盖过切声音。劝善吟诵声终于停止,只剩下阵狂吼从那帐篷里传过来,同时还有阵脚步踏地沉重声响。妈微微地发抖。罗莎夏气息急促而带喘,那阵齐声号叫继续很久,好像要把肺都炸破似。
妈说:“听得叫心慌。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。”
后来那响亮吼声变成神经质惊叫,像只鬣狗尖叫声般,踏脚响声也愈来愈大。众人喉音嘶哑下来,齐声吟唱成呜咽低腔,同时还有拍打肉体和在地上跺脚声音;于是低泣声变成低微哀号,好像群小狗围着盆食料叫唤声音般。
罗莎夏神经紧张地低声哭泣起来。奶奶踢开窗帘布,露出她那两条像多节灰色柴棒似腿。她跟着远处传来哀号声,也呜呜地号叫起来。妈把窗帘布拉回原处。于是奶奶深深地叹口气,呼吸变得平稳而自在,她那闭上眼皮也不跳动。她睡得很熟,从半张着嘴里发出鼾声。远处传来号哭声越来越低,终于点也听不见。
罗莎夏两眼淌着泪,呆呆地望着妈。“这是有好处,”她说,“这对奶奶有好处。她睡着。”
“买什?”
“冰——要多少就买多少。打算买个冰箱。把冰盛满。有冰,东西就不会坏。”
“康尼时刻都在盘算,”妈吃吃地笑。“现在你最好还是休息休息吧。”
罗莎夏闭上眼睛。妈翻过身来仰卧着,双手交叉地枕着头。她静听着奶奶声息和女儿声息。她举起只手来扑打额角上只苍蝇。在使人昏昏然热气中,帐篷里沉寂无声,热乎乎草地上,蟋蟀
妈低着头,觉得有些惭愧。“也许对不起那些好人。奶奶睡着。”
“你既然有罪,怎不向牧师说说?”女儿问道。
“要找他谈——可是他是个古怪人。叫那些人别上这儿来,也许就是因为听他话。那牧师,他胡思乱想,以为人们所做事都是对。”妈看看自己双手,接着又说:“罗莎夏,们该睡。如果今天夜里要赶路,们就该睡觉。”于是她在床垫旁边地上躺下来。
罗莎夏问道:“要不要再扇扇奶奶?”
“她现在睡着。你躺下来休息休息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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