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成行棉花之间只能弯着腰,拖着那长口袋走,在卷心菜地上只能像个苦行者似跪着走。
后来土地业主们再也不在农场上工作。他们在纸上经营农场:他们忘记土地,忘记它气味和感觉,他们只记得自己是土地业主,只记得他们盈亏。有些农场大得出奇,竟至无法想像它们大小,需要组组簿记员计算利息和盈亏;需要许多化验员化验土壤,增添肥料;需要些工头监视那些弯着腰干活人是否卖尽气力,在那些农作物行列中拼命地迅速走动。于是那种农场主实际上就成个做买卖老板,开着家店铺。他付工资给干活人,卖食物给他们,又把钱收回来。过些时候,他们干脆就不付工资,连账也不要记。这些农场用赊账办法供给食物。工人可以靠干活吃饭;等他把活干完之后,他也许会发觉他反而欠公司账。业主们不但不在农场上工作,他们还有许多人根本就没有看见过自己所拥有农场。
于是失去土地农民都被吸引到西部来——有从堪萨斯来,有从俄克拉何马来,有从得克萨斯来,有从新墨西哥来,还有从内华达和阿肯色来许多人家和伙伙人,他们都是被风沙和拖拉机撵出来。车车人,个个车队,大家都是无家可归,饿着肚子;两万人,五万人,十万人,二十万人。他们饿着肚子,焦虑不安,川流不息地越过高山;他们都像蚂蚁似东奔西窜,急于想找工作——无论是扛、是推、是拉、是摘、是割,什都干,无论多重东西都背,只为混饭吃。孩子们饿着肚子。们没有地方住。像蚂蚁似到处乱窜,要找工作,混饭吃,最要紧是找耕种土地。
们不是外国人。祖先已经有七代是美国人,在那以前是爱尔兰人、苏格兰人、英国人、德国人。们家里有人参加g,m战争,还有许多人参加过南北战争——南北两方都有。都是美国人。
他们是饥饿,他们是凶,bao。他们原来希望找到个安身之所,结果却只遭到仇恨。俄克佬——业主们恨他们,因为业主们知道自己是软弱,而俄克佬却很刚强,他们自己吃饱,而俄克佬却饿着肚子;业主们也许听见他们祖先说过,只要你凶,bao、饥饿而又有武装,就很容易从个软弱人手里把土地夺过去。总之,业主们是恨他们。在城市里,店主们也恨他们,因为他们花不起钱。最容易遭到店主轻视无过于这种人,他们是最难得到店主好感。城市里小银行家也恨俄克佬,因为他们从这些人身上得不到任何好处。他们是无所有。劳动人民也恨俄克佬,因为饥饿人必须找工作,既然他必须找工作,非工作不可,老板就自然会把他工资压低,结果就使别人也无法多得工资。
被剥夺土地流民都向加利福尼亚蜂拥而来,二十五万人,三十万人。他们后面又有新拖拉机开到耕地上去,把佃农们撵走。于是又掀起股股新浪潮——被剥夺土地、无家可归人浪潮,那都是些由于遭苦难而变得坚定、专心致志、危险人。
加利福尼亚人需要许多东西:他们需要发家致富,需要成名,需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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