托马斯皱着眉头，向汤姆瞪
眼。
汤姆说：“你知道吧，
们离开家乡之前，听说这儿有很多工作。看到些传单，叫大家上这儿来。”
“是呀，”蒂莫西说，“那些传单们也见过。其实工作并不多。工价却直在往下跌。光是为考虑吃
问题，就弄得精疲力竭。”
“你们现在总算有工作，”汤姆说。
“是呀，可是这并不会长久。现在倒是在给个好心人干活。他有个小农场。自己跟们道干活。可是，唉——这工作是不会长久。”
汤姆说：“真糟糕，你们干吗还要拉去呢？去就使这工作更干不长。你们为什
要害自己呢？”
。”他们脚步在柏油路上啪哒啪哒地响着。辆卡车装满人，经过他们身边，车上人都各有心事。大家坐在汽车底板上，勉强振作精神，愁眉苦脸地瞪着眼睛。
“他们到煤气公司去，”蒂莫西说，“他们找到很好工作。”
“可以把们卡车开来，”汤姆提议道。
“不用。”蒂莫西歪过身子去，拾起颗青胡桃。他用大拇指把胡桃按下，便向只落在铁丝篱笆上画眉鸟掷去。那只鸟飞起来，让胡桃在它底下掠过，然后又飞回那铁丝上，用尖嘴理理它那晃亮黑羽毛。
汤姆问道：“你们没汽车吗？”
蒂莫西慢慢地摇摇头。“也不明白。想大概是没脑筋吧。们本打算每人挣它顶帽子。看这大概是办不到。工作地点就在那边，往后拐就是。工作总算不错。个钟头挣三毛钱。东家又是个好心人，挺客气。”
他们转个弯，离开公路，沿着条石子路走去，穿过个小小菜园；他们走到些树木后面，到所白色小农舍跟前，那儿有几棵遮阴树和个仓棚；仓棚后面有个葡萄园和片棉花地。他们三个人走过那所房子时候，扇铁纱门砰地响声，个晒黑脸矮胖男人从后门台阶上走下来。他戴着顶纸板做遮阳帽，横过院子时候，把袖子卷起来。他那双浓密眉毛向下皱着，显出很发愁样子。他两颊晒得像牛肉般发红。
“早呀，托马斯先生，”蒂莫西说。
“你早，”那人烦躁地应声道。
蒂莫西说：“这位是汤姆·乔德。不知道你能不能设法安插他下？”
华莱士父子都不做声，汤姆看看他们脸孔，发觉他们有些害羞。
威尔基说：“们做工地方，从这条路过去只不过英里。”
蒂莫西忿忿地说：“们是没汽车。们把汽车卖掉。非卖不可呀。吃东西完，什都没有。又找不到工作。每星期都有人来收买汽车。他们到处打听，要是你挨饿，他们就要买你汽车。你饿得厉害，他们就用不着出多少钱。那时候——们饿得真够受。那辆车子只卖十块钱。”他向路上吐口唾沫。
威尔基心平气和地说：“上星期在贝克斯菲尔德看到那辆车——停在家旧汽车场里——摆在那儿，标价明明是七十五块。”
“们当时非卖不可，”蒂莫西说，“要不是让他们把们汽车抢去，们就得偷他们东西。们当时还不到偷东西地步，可是，他妈，也实在穷得差不多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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