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十八小心翼翼地取出个烧饼,掰碎送到老者嘴边。老者饿得吃东西力气都没有,颤颤巍巍张开嘴,半晌才将小块食物吞下。程十八小声道:“爷爷,慢点,不急。”
朱瑙问道:“他是你祖父?”
程十八摇头:“没有亲人。”顿顿,又道,“洪水来时候被冲走,他给根树干,把从水里拉上来。”
朱瑙明白。
那老者如今虚弱模样,别说用根树干把少年从水里拉起来,恐怕让他从树上折根树枝他也做不到。天灾人祸,能活着便已不易。
程十八摇头:“不是。是正月十八出生。”
朱瑙然,又问:“多大年纪?”
“十五。”
“涪州人?”他是听口音猜。
程十八低声道:“是。”
头?只当没看见就是。你又要赚名声,又舍不得吃亏,想让那小子来替你做工还钱,看你要吃更大亏!”
那周福还以为朱瑙出来管这闲事,是想做善事博个好名声。又因为不舍得白给银子,才让那少年为他做事还债。朱瑙也不解释,只冲他笑笑,依旧掏银子,交给刘春。
周福在他身后嗤道:“怪人!”
少年弯下腰,捡起方才落在地上烧饼,正小心翼翼地拍去烧饼皮沾尘土,忽然袋热腾腾烧饼出现在他眼前。他诧异地抬头,只听朱瑙道:“那些已经脏。”
少年想想,收下朱瑙新买烧饼。方才被他压烂那些他也没扔,照旧全捡起来,拍也懒得拍,狼吞虎咽地吃进肚里。他低声道:“公子,想先去个地方。”
程十八很有耐心地把食物掰成小块喂老者吃下去,朱瑙也很有耐心地不催促。喂到半,程十八往边上看眼。只见朱瑙神色淡淡地望着天,也不知在想些什。
良久,程十八喂完老者,起身走到朱瑙面前。忽然双膝跪地,对着朱瑙用力磕三个响头,字顿道:“救命之恩,永世不忘。”
他所谢,不是朱瑙今日为他付钱,不是给他爷爷买烧饼,也不是将他
涪州便是洪灾最严重地方,听说那里房屋全被洪水冲毁,饿殍遍野,哀鸿千里。
两人穿过几条大街小巷,很快到城门口,程十八竟是要出城。朱瑙心中已明白他要去往何处,便继续跟着。出城后又走不多远,前方路上出现座早已废弃祭庙。还没走近,便闻到股冲天酸臭。自从发水灾,那祭庙便成过往难民歇脚地方。
程十八没有立刻走进去,而是将那袋烧饼交给朱瑙,并指指不远处棵大树:“公子到那里等。”那废庙里有很多无家可归难民,程十八来怕污糟气味朱瑙受不,二来他也不敢带着食物进去,否则必定遭人哄抢。
朱瑙便去树下站着。
程十八个人跑进废庙,不会儿背个老人出来。他把老人背到树边放下,朱瑙这才发现老人也是瘦骨嶙峋,面如菜色,显然好些天没吃东西。最令人触目惊心是那老人右腿已经肿胀溃烂。
朱瑙没问他要去哪儿,随意道:“行。走吧。”
少年带着朱瑙往城南方向走,路上两人又聊几句。
朱瑙问道:“你叫什名字?”
这次少年老老实实答:“程十八。”
“程十八?你是十月八日生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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