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瑙仍在继续:“说至恶,再说说至善。天子谋其职,则宦官不敢专权,外戚干政无门;百官谋其职,则吏治清平,天下安泰;百姓谋其职,
虞长明又是怔,双眉紧蹙。他心道商人*猾,口齿伶俐,朱瑙说半天不说正题,反倒绕这大个弯子,必定有所图谋。没准在哪里挖个坑等他跳,想忽悠他上当。于是他冷冷地不肯接茬:“孰善孰恶,还需解释?朱庄主,你到底想说什?”
朱瑙道:“想忽悠你跟做交易呗。寨主,有点耐心,听听说,看有没有道理。”
虞长明:“……”
虞长明:“…………”
虞长明:“你说。”
草之后,他也从未欺压过百姓。他在山中开垦耕地,向过路商旅收取保护费,以此维持山寨用度。他不仅不劫掠百姓,还有传闻说他会偷偷给原先乡亲送钱送粮,以资助他们度过灾年。
朱瑙所言,虞长明并未反驳,便是默认。他道:“你和所想致?不信。”
又道:“朱庄主,向不喜欢商人。”
再道:“也并不认为,你是个善人。”
没等朱瑙说话,他连三句驳斥,不友善之意完全不加掩饰。朱瑙买地募民事他固然知晓,也知道朱瑙给灾民极优待条件。但他不是第天听说朱瑙此人,这些年来朱瑙每件壮举他可都有所耳闻。朱瑙这样人即使不说*恶,与善却是完全搭不上边。朱瑙今日种种举措,他更愿意用“良心发现”来解释。
朱瑙笑笑,道:“在看来,天下至善无非六字:在其位,谋其职。而天下至恶无非四字:玩忽职守。”
虞长明愣愣地看着他。
朱瑙道:“你看,如今全天下百姓都在骂狗皇帝昏庸无道,狗宦官把持朝政,狗权臣贪污腐败。倒想替他们辩解两句。皇帝无非是懒怠些,外加宠幸从小陪他长大宦官和美貌妃子,这也是人之常情。寻常人家三妻四妾,谁又没个偏心呢?至于宦官,辛苦侍奉皇族数十载,因为缺个把儿,人人看他不起,好容易逮到机会想尝尝身居高位滋味,也不是不能理解;至于那些贪污受贿权臣,那就更明白。天下几人不爱财呢?”
“说他们祸害天下苍生,其实路边饿殍没有个是他们饿死,那些死于战火百姓也没有个是他们杀死。可他们仍是天下至恶。纵使他们把三五个,三五十个,甚至三五千个灾民接回家中好生款待,精心照料,也无法改变他们恶。这话虞兄同意吗?”
虞长明瞳孔微缩,目光定定地看着朱瑙,错不错。
对于虞长明质疑,朱瑙非但没有不高兴,反倒乐乐。他似乎对虞长明抛出话题很感兴趣,笑眯眯地反问道:“那你是善人吗?”
虞长明默然垂眸。事到如今,他早已无颜以善自居。世道荒诞,时运不济,走到这步,他有太多无奈,亦有些许悔恨。他唯能做,便是竭力守住心中道义,哪怕这在别人看来颇为可笑。而即使如此,他仍有难以坚守时候。
朱瑙自问自答道:“看你也不善。”
虞长明微微愣。他倒不是介意朱瑙指责他,只是他不明白朱瑙到底想说什。
朱瑙道:“既然你起这个头,倒想听你说说,你觉得什是善,什是恶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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