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松开手，石三却没接住，柴火落在地上。王伯正
愣，正要弯腰去捡，石三却比他更快弯腰蹲
下去。
石三不是去捡柴火
。他蜷成团，背脊微微颤抖。不片刻，他放声嚎啕大哭起来。
……
翌日，石三去水井打水，水井边已经排起队伍。除排队打水，附近还聚着群人，男男女女皆有，有人纳鞋底，有人编竹篓，有人削木头，大家边干着自己活，边聊天。
石三已经很久没见庄里这
热闹过，提着水桶在路边站着看会儿，才过去排队打水。
他正准备烧火，发现家里剩柴不多，顶多够再用上两三天。柴得去山里砍，先不说进山有遇上山贼危险，这来去也怪费时间。从前石四还在时候，都是弟弟帮忙砍柴回来。现在弟弟弟妹离开，他个人，日子又多许多困难。
石三捡起柴火，扔进灶膛里，正准备点火，却忽觉抬不起胳膊。
阴冷漆黑厨房变成座大山，沉甸甸地压在他肩上，压得他喘不过气来。他被困在黑暗中，久久无力挣扎。
也不知过多少时间，外面忽然响起敲门声。
石三吓跳，茫然地从漆黑炉灶后钻出来，起身去开门。
”
由于田庄里原本住户大都跑，空下许多房子，新搬进来佃户们为省事儿，直接住进那些旧房子里。王家兄弟就被分到石三边上。这户人家走得早，房子空置好几个月，风吹雨打，很多地方需要修缮。
乡亲之间互帮互助，你帮
盖个房，帮你修个猪圈，都是再寻常不过事儿。若是从前邻居，石三必定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过去帮忙。可此刻他却没有这做。
“抱歉，”石三道，“妻子病，得照顾她，没法帮你们。”
其实他不肯帮忙，来是妻子确实需要人看护，他没法离开太长时间。二来，他自幼和邻居关系不错，现在故人走，陌生人搬进他熟悉房子，他心中难免有中鸠占鹊巢别扭，本能地对那对兄弟有些排斥，不想跟他们过多接触。
王家兄弟也在那儿跟人闲聊，见他过来，热情地朝他打招呼：“石大哥，要帮忙吗？”
石三连忙摇头：“不用不用，自己能行。”
兄弟俩就又坐回去，继续编自己竹篓。
“哎，你们听说没有？这几天长明寨带人围剿隆城山，隆城山上那些寨子，愿意归降就被长
外面站着人竟然是王伯正。他背着大摞柴，见石三出来，忙卸下柴火递过去：“石大哥，下午上山打柴，替你也打点儿。你要是不够用，过几天再去打。”
石三愣愣地看着那摞柴火，不知道该不该接。
“你家事听人说……”王伯正有些嘴笨，安慰话说不出来，半晌才道，“那个，以后有什要帮忙，你就来找们。”
半昏不明屋檐下，两个男人隔着门槛相望。
王伯正等会儿，不见石三伸手接柴，便把柴火往他怀里塞：“拿着呀。”
王仲奇惊讶地“啊”声：“她怎？病得厉害吗？”
石三没有详说，尽在声叹息中。
王仲奇忙道：“那你赶紧回去忙吧，不用管们。”
石三便撇下那对兄弟，转身回屋去。
等到傍晚，石三去厨房煮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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