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长明犹豫片刻，答道：“不太会。”
会就是会，不会就是不会，不该有第三个答案。然而他刚才看到朱瑙那运指如飞
模样，
时间竟赧于承认自己会用算盘。
“不太会？”朱瑙眼含笑意，“虞兄是不是上山之后才学？”
顿
顿，又道：“养山头人不容易吧？”
虞长明：“……”
其实有类似想法并不止陆求雨个人。这长明寨山贼们也都是生活所迫才落草为寇，凡有安稳好日子过，谁不愿意过呢？这几日跟佃户们相处，他们听说朱瑙种种惠施，个个都羡慕坏，恨不得自己也是朱瑙佃户。
不过朱庄主虽好，虞寨主也很好。他们倒没想要离开长明寨，只希望以后这样帮忙垦地耕种活儿能多些，他们好好干活就能换得钱粮，这样日子其实和佃户也没有太大差别。
忙完最后天农活，虞长明嘱咐众人先回山寨，自己则扭头，找朱瑙去。
他走进田庄，找到间屋子，敲响房门。不片刻，里面有人出来开门，正是程惊蛰。
虞长明走进屋子，只见朱瑙正坐在案前，手里打着算盘，手边搁着纸笔册子。
？田租多少？”
陆求雨支支吾吾，含糊其辞。
王家兄弟见他不愿明说，也就不再追根究底。本来他们也不是很好奇。反正这年月，去哪里都找不出个比朱瑙更好庄主。
……
请来长明寨山贼们帮忙后，扩垦事进展极快，仅仅半个多月，新田庄已初具规模。壕沟被填平，新水渠开通，杂草除干净，整个田庄田连阡陌，往后只要再施遍肥，明年春耕时候新田地就能播种。
他默默盯朱瑙会儿，坐回椅子上，双手环胸，淡淡地问道：“朱庄主今天又想忽悠
什
？”
朱瑙噗嗤乐，推开手边算盘账本，仰靠到椅子上。他问道：“虞兄，你今年新收那多人，过冬可有困难？”
虞长明不语。清理隆城山后，他新收编近百人，这百人就有百张嘴。眼下山中储备少得可怜，过冬确很棘手。
他不回答，朱瑙也知道答案。朱瑙又问道：“你们寨
朱瑙见他进来，拨算盘手仍不停，只道：“虞兄，且稍等片刻，忙完手上事再与你说话。”
天色尚早，虞长明并不心急，在他对面坐下，默默观察。朱瑙手拨算盘手记账，手指行云流水，快得几有残影。算珠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，仿佛支单调小曲儿。
不多时，朱瑙把账算完，拉开抽屉，取出个钱袋，交给程惊蛰。程惊蛰走过去，转交给虞长明。虞长明掂掂，分量不轻。这里面装都是银子，是他们先前说好报酬。
虞长明拿钱便起身要走，目光却仍流连在朱瑙账本和算盘上。
朱瑙察觉到他目光，问道：“虞兄会打算盘吗？”
山贼们活儿做到这里就告段落，往后事情是佃户们自己事，无需他们再帮忙。
离别前，陆求雨找到王家兄弟，道：“你们庄主什时候招募新佃户，可记得来尽早通知声。”
王伯正道：“好啊。可是陆兄，们要去那里找你？”
陆求雨抓耳挠腮，不知道该怎说，最后他道：“以后有机会多来看你们。”
王家兄弟有些莫名，却也答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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