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立刻想出几个例子,道:“州牧怕是不太解。今年阆中新冒出头几个山寨,原本都是农户。他们做农户时候常年遭受山贼侵扰,到秋收就被山贼打劫,余下粮食根本不够吃。他们没活路,只能被迫弃田出走,举村举乡另立山头,还开始打劫别村庄。这种事情,怎能算作官府过失呢?”
朱瑙平静道:“他们是因为被山贼打劫而活不下去?难道不是因为他们被山贼打劫之后,还要被官府盘剥才活不下去吗?即便他们当山贼,仍然得和其他山贼争抢地盘,争抢粮食,也并没有天下太平。唯比从前好,只是他们当贼之后就不用再给官府缴纳赋税。”
杨成平显然没想到这层,顿时哑口无言。
表面上看,确有不少百姓是被山贼逼成山贼。以前他们好好地种着地,山贼来,他们受不,就自己也跟着大举贼旗闹事。这可不就是山贼惹出来祸害吗?但要是仔细想想就会发现,事情并不是如此简单。如屠狼寨那样赶尽杀绝山寨只是少数,大多山贼还是这里抢波,那里偷波。对于老百姓而言,他们或许能承受得住官府盘剥,又或许能承受得住山贼侵扰,但是既要承受官府盘剥又要忍受山贼侵扰,两者相加,便彻底断绝他们活路。他们不得不落草为寇,至少当贼,就不用再向官府交钱。
窦子仪接茬道:“山贼日子并没有那好过。山贼在山中建寨,山林可耕田地稀少,大寨尚能向过路商旅收取保护费,小寨往往只能依
瑙引出来吗?不讨论怎平定山贼之乱,那要他们讨论什?
两派人马停止争论,大堂里总算安静下来。
窦子仪这时才终于起身:“方才州牧都已经说,当务之急有三,第是先要安定民生,第二是治理山贼之祸,第三才是充盈府库。州牧所问,也是安民良策,你们反倒争论起如何治理山贼,甚至还说起要加税,岂不完全颠倒?依说,如今州府名下各类苛捐杂税实在太多,百姓早已不堪重负。们首要做,理当是免除各类捐税,恢复百姓对州府信任。”
众人愣愣地看看窦子仪。刚才朱瑙确说三点要务,但没人在意他说顺序,他那不就是随口说?
有人甚至怀疑窦子仪是在胡乱揣测长官意图,把马屁拍到马腿上。说别人颠倒,他自己才颠倒吧?!怎想顺序也该是筹钱、灭贼、安民,怎可能是先安民、再灭贼,最后筹钱??
没想到朱瑙竟然顺着窦子仪话说下去:“确实,苛捐杂税太多,连百姓使用水利灌溉田地都要另立税名,这都是谁想出来?找你们来便是问问,哪些捐税是可以取消,尽早取消才是。”
众人这下彻底傻眼。不加赋税就算,居然还要减税?!
杨成平立刻站出来反对:“州牧,万万使不得啊!不先剿灭山贼,百姓何来安定可言?有多少百姓就是因为被山贼迫害,无路可走,才自己也做起山贼来迫害他人!治理山贼才是首要之务啊!”
朱瑙双手交叉,耸肩道:“不这觉得。被山贼迫害而成山贼只是极少数吧,据所知,多数百姓归根结底还是受不官府盘剥才落草。”
杨成平愣:“怎、怎会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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