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黑山这时才恼怒起来,脚踹翻条长凳:“混账东西!什叫杀鸡儆猴?老子非杀他全家不可!”又立刻朝周田巡问道,“你可打听过,他们共多少人?打算什时候攻山?如何攻山?”
他总算问起此事,周田巡赶紧邀起功来:“自然都打听好才来找你。为打听到这些消息,费许多功夫……”
刘黑山不耐烦地摆摆手:“放心,好处少不你,过几天就派人送你家里去。你打听到什,快说出来!”
周田巡顿顿,道:“厢兵共有六百余人,他们打算在中秋当晚,趁着夜深人静,你们全都睡下之后,偷袭山寨……”他把从虞长明那儿听来计划如此这般全部告诉刘黑山。
刘黑山听得眼皮直跳。白塔山固然有险可守,可是厢兵人数是他们三倍,如果真被偷袭,那厢兵未必不能取胜。也难怪虞长明会同意剿匪。
人只把注意力放在长明寨修路事上,简直又急又无奈:“修路事且慢再笑吧。重要是,他们七天之后真要攻打白塔山!”
刘黑山将信将疑地打量着周田巡。周田巡大白天不在州府办公,特意跑来这里,总不能是专程为戏弄他。他再重复,恐怕真有此事。
刘黑山还是不解:“州府为什要打白塔山?”
周田巡道:“朱州牧想治理山贼,颁布招降令,却反响寥寥。所以他就想来个杀鸡儆猴,威慑其他山寨。屠狼寨他们动不得,便想先从你们下手。”
名山贼闻言怒道:“屠狼寨动不得,难道就动得们?呔,这是看不起们?!”
然而现在他们已经提前知晓计划,又怎能乖乖坐着挨打?从现在起到中秋夜,还有七天时间,只要抓紧这七天时间立刻修筑防御工事,布置埋伏,那长明寨就成送入虎口羊……
刘黑山飞快地盘算,脸上神色从阴鸷变为狠戾,最后冷笑起来:“好啊,好极!朱瑙千算万算,怎会算到还有你这样好帮手?七天是吗?七天后,就要在这里大开杀戒!要让他们记住,这辈子他们做最错件事,就是把主意打到他们刘爷爷头上来!”
众山贼赶紧为刘黑山吆喝助威起来。
周田巡消息送到,就该赶回州府去。若不然他离开太久,怕会惹人怀疑。刘黑山许诺事成之后对他必有重赏,派人把他送下山去。
周田巡走后,刘黑山立刻跃上高台,敲击皮鼓,召集全山山贼。还有七天时间
众山贼顿时群情激愤。
刘黑山很不可思议地笑几声:“那朱瑙是个蠢货,虞长明难道也跟着他起犯蠢?虞长明愿意用他手下为朱瑙卖命?”
周田巡道:“你们不知道,虞长明念过些书,总以为当官走仕途才是正道。当初宋州牧招安他不肯接受,便是看准宋州牧做不长久。可朱州牧号称自己是皇室宗亲,虞长明便以为跟着他,日后前景可期。他虽然不情愿为朱州牧损兵折将,但又贪图朱州牧许他前景,所以同意冒险试……”
刘黑山目瞪口呆。自朱瑙当上州牧之后,他那皇亲国戚身份传闻便在蜀中传开,人人都听说过,白塔山里山贼们也不例外。
所以,照这说,州府是真决心攻打白塔山,拿他们黑山寨做那只杀鸡儆猴鸡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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