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垂下眼。这个问题触及他不愿谈
话题，因此他不肯作答。
他不想说，程惊蛰也便不问
。少年人都是直爽，脑子里没那
多弯弯绕绕东西。程惊蛰开门见山道：“你觉得
不够格？那们比
程惊蛰又扫视
圈周围，看见众人神色，不由微微皱下眉头。他叹道：“又或者，如果你们想留在州府，也是可以。”
此言出，众少年皆愣愣。留在州府？
程惊蛰道：“留下话，男子可以跟着学习武艺和兵法；女子可以跟着州府请织娘学习女红和养蚕之术。如果你们有什特长，或是有别想学，也可以说出来，州府会尽量为你们安排。”
少年们神色立刻由麻木转为惊愕。留在州府，还有人教他们学东西？！
须知这些少年大多都是穷苦出身，打从能下地走路便要帮着家里做事。失去亲人以后，更沦落到受人奴役差遣地步，便有人教他们做什，也是教些简单粗活累活，要他们立刻去做。从来没有人教过他们技艺！更不可能有人让他们想学什就能学！
纪要小，如何安置他们也让州府犯难。这些孩子能力有限，即便州府给他们分配田地，他们怕也很难靠耕地存活。
朱瑙和程惊蛰进入院子之后，这些少年目光便齐刷刷聚过来。他们打量朱瑙，不过更多人目光集中在程惊蛰身上——惊蛰今年也不过十六岁，与他们年纪相仿。少年们总会对同龄人天然地多份关注。
见状，朱瑙轻轻拍拍程惊蛰：“去吧。”
程惊蛰走到院子中间，环视圈。这些少年孩童大多身形瘦弱，惊蛰虽与他们年纪相差不多，身材气势却大相径庭。他往那里站，英姿飒爽，周遭有许多少年竟下意识地对他做出臣服之姿。
程惊蛰又望眼朱瑙，朱瑙向他点头，示意他只管说便是。
程惊蛰等半晌，始终不见有人答话，无奈道：“你们需要时间考虑下？”
实则少年们并非需要时间考虑，而是需要时间接受这个从天而降选择。
忽有人道：“跟你学习武艺和兵法？”
程惊蛰循声望去，说话原来是个十五六岁少年。他年纪和程惊蛰差不多大，身量也差不多，在众瘦弱孩子里，他算是最不寻常个。他胳膊上竟有些肌肉，看身量和架势，竟也像是个练家子。
程惊蛰道：“你以前学过？”
于是程惊蛰开口道：“谅你们年纪尚轻，年幼失怙，虽曾与山贼同伍，情有可原。州牧说，愿意宽恕你们从前罪行。你们有想过以后去处吗？”他语气平和，不像长者那般难以亲近，更容易完成与这些少年人交流。
少年们大都脸茫然。这个年纪孩子，早早失去亲人，生计又困难，根本没有多少主张。
程惊蛰道：“如果你们还有可以投奔亲朋，可以告诉州府*员，州府会派人将你们送去。如果你们早已没有任何亲眷，但想要回归家庭，州府也可以为你们寻找合适养父母，照料你们生活。”
还是没有人说话，少年们眼神多是麻木。
他们之中不少人也曾有过“养父母”，“养父母”或让他们当山贼，或将他们卖来卖去。反正他们年纪小，任谁摆布都是样，任州府摆布也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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