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寅时二刻，楼仪领着伙计出门，大摇大摆地朝正大粮铺走去。这是大半个月来他心情最好
天
。
之前几天，由于正大粮铺生意冷清，他非但赚不到钱，还受数不清气。开店时候，每个从他们店前经过行人对会对着他们露出讥讽嘲笑表情；他气之下不开店，可只要他还出门，路上总会有人把他认出来，然后挤眉弄眼地挖苦他。
——“哟，这不是楼掌柜吗？你们粮铺最近生意可好？”
——“楼掌柜，听说你们边上最近新开家粮行，他们跟你们比如何啊！”
霍成倒吸口冷气，洗脸都顾不上，把抓住儿子手：“快，
们去粮行看看还开着没！”
非*粮行开张第天，霍家父子就去排队。可惜那天人太多，他们压根没排上。第二天又是大早赶过去，本来想多买点粮食在家囤着，可惜粮行规定每人只许买五斗，他们就只买十斗粮回去。再后来粮行天天在那儿开着，没有要关门迹象，也没有要涨价迹象，霍家父子渐渐相信这家粮行能够长久地开下去，也就不着急屯粮。
可谁想到，过大半个月，忽然出这种事！早知道他就每天去排队，拿出家里所有钱，甚至是借钱也该多屯点粮食啊！十斗粮根本吃不多久，等粮食吃完，他们又要回到从前那种只能买昂贵、掺泥沙粮食生活吗？
霍家父子路狂奔，向粮行跑去。
等跑到粮行所在街上，只见街上黑压压片人头，全都是城里闻讯赶来人。人群叠在起，他们压根看不清里面状况。
翌日，霍成起床时候天已经大亮。
昨天他赶完个大木工活儿，为这个活儿他忙大半个月，忙完后终于松下口气，所以狠狠地睡觉。
他伸着懒腰从屋里出来，只见儿子霍灵提着桶水慌慌张张地跑进来。
霍成问道：“你怎
？慌什？”
霍灵把水桶放下，道：“爹，刚才打水时候听大家都在议论，说非*粮行出事！”
——“楼掌柜，有个问题想请教你。你家里缺粮食时候，你自个儿是会去正大粮铺买，还是去非*粮行买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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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成灵机动，弯下腰让儿子骑到自己脖子上，驮起儿子让他往里看。
“怎样？粮行还开着吗？”
霍灵惊慌声音从他头顶上传来：“没有，大门上贴着封条！”
霍成心里顿时沉。
这样结果他似乎已经料到，然而他却不如自己想象那样难过。取而代之，是压抑良久愤怒。如同心底汪泉眼迅速向外喷发，很快充斥他整个肢体。
霍成听到非*粮行四个字，立刻瞪大眼睛：“出什事？”
“听说昨天他们运粮队伍在城门口被官兵扣，粮食全被缴走。连他们东家也被官府抓起来，说要判死罪！”
“死罪？！”霍成吓大跳，“为什？他犯什法？”
“不知道啊，”霍灵哭丧着脸，“大家都说是因为他得罪王州牧小舅子。”
民间消息传得很快，而且消息口口相传，传几道，细节和经过就全被忽略。有时最后剩下或许是个极其荒谬谣言，有时剩下也可能是最直白真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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