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清辉望着他背影,心情剧烈动荡,久久不能言语。
良久,他侍从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:“少尹,们还去?”
卢清辉这才像忽然从梦中惊醒般。他低下头,看看已被自己捏成团檄文,慢慢展开。这是他方才情绪激愤时所写,洋洋洒洒,顷刻完成千言书。然而才刚过盏茶功夫,他重看上面言语,竟有不少已觉荒唐可笑。
片刻后,他用力将檄文揉成团,狠狠掼在地上。满腔心绪无处发泄,他疯似用力往那纸团纸团上跺几脚,怒喊道:“啊!啊——!”
远处路过官吏纷纷惊恐
导致蜀中今日之乱局若不是朱瑙,那是谁?若不是,bao涨粮价,那是什?
是昏庸无道袁基录,是腐败已久官场,是作威作福豪强大族,是混乱霸道募兵。但凡无此种种,便是非*粮行如何搅局,亦造不成今日之局面。
民怨如水沸,煮水之锅早已架上,烧锅之薪早已点燃。
徐瑜道:“你指责什,都无可狡辩。然而事到如今,不得不说句:你之过,之过,都甚于朱瑙之过。”
卢清辉浑身震,攥文稿手捏得死紧。
关系。老百姓过日子哪关心这个?只管粮行价格优惠,便认准粮行购买粮食。
而此番非*粮行操控粮价,bao涨,亦不是凭空生事。他们本就是借着百姓恐慌、粮价上涨趋势,将这把欲燃未燃火把彻底点燃。而且他们也只是起个头,往后混乱便全是自然而然。老百姓并不知道这是非*粮行手笔,只以为自己恐慌事情终于到来,于是将所有矛头全指向官府。
然而老百姓看不出非*粮行诡计,熟悉经济形式商人和*员却只要稍作研究便能明白朱瑙阴谋。于是卢清辉,bao跳如雷,立刻洋洋洒洒执笔写下近千字讨伐檄文,准备名官吏们四处张贴公告,誓要向所有被蒙蔽百姓揭发朱瑙真面目。
他愤怒地指责徐瑜番之后,不欲与徐瑜过多纠缠,绕过徐瑜继续往前走。可没走两步,却听见徐瑜在背后叫他。
“清辉。”
片刻后,徐瑜忽又想起件事来,道:“对。方才从府尹那里出来。昨日他听说绵州有上前百姓聚众闹事,立刻下令让军营点兵三千前往镇压。”
“什?!”卢清辉震惊地回头。
徐瑜扯出个言难尽笑:“劝过。从昨日劝到今日,无论怎劝他也听不进去。他说此事决不能纵容姑息,否则助养,bao民。眼下那三千士卒恐怕已在路上。”
卢清辉登时倒吸口凉气。那三千士卒才训多久,竟就匆忙出兵?!且调用三千士卒镇压百姓……无论镇压成功与否,结局都将不堪设想。
徐瑜没再说什,只深深看他眼,转身离开。
卢清辉不打算搭理他,继续走自己路。
“你当真觉得,如今乱局是朱瑙造成?或者说,你觉得这只是他人之过?”
卢清辉身形顿,脚步放慢。
“亦不愿见此乱象。”徐瑜长叹口,“然则滴水穿石,蚁穴溃堤。他不过是最后第滴水,最后只蚂蚁罢。”
卢清辉脚步终于彻底停下。他并没有转过身面对徐瑜,然而他呼吸忽然变得有些急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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