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也不是卢清辉大惊小怪。任什人昏睡场醒过来碰上这种事都得吓破胆。
几个时辰前,卢清辉自己吊那吊把他侍从实在吓得够呛。他几名侍从不是什有本事人,眼下成都乱成这样,他们也不知该找谁求助,又怕卢清辉已铁心想死,救得活这回救不活下回。于是他们面给卢清辉请郎中医治,面又去找徐瑜,希望徐瑜看在往日情分上能施以援手,把卢清辉送出城去。
徐瑜这个人向是很会做人,他跟卢清辉有过矛盾,却也有交情。那几名侍从本以为徐瑜看在卢家面子上必定会帮这个忙,没想到徐瑜转头就告诉朱瑙。于是这才有眼下这出戏。
朱瑙不急不忙,给自己倒杯茶慢慢啜饮,等卢清辉自己缓过劲来。
好半天,卢清辉回到床边坐下,神色警惕地看着他,看样子是接受这个事实。
要不是头疼得真切,他都要怀疑自己眼下是不是在做什奇怪梦。
往常若他看什人不惯,都是当面训斥,连袁基录都不例外。何来他讨厌谁,却要背后说人闲话?他再三回忆,仍没有头绪,目光却瞥见那人方才正在看书。
他定睛瞧,原来那并不是什书,而是本卷宗。那卷宗他眼熟得很,分明是成都府里公文——这人竟是官府里?
他愣下,又想起那人方才说话:“可来成都后”……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对面人!
朱瑙笑得满面春风:“在下阆州牧朱瑙。卢少尹,久仰。”
好会儿,脑袋有些糊涂。这会儿浑身血液流顺畅,前事才慢慢回想起来。他顿时眼神暗。
然则到个莫名其妙地方,又遇到个莫名其妙人,使他无法再沉浸于方才情绪中。他又打量那人会儿,见那人实在和善,当是没有恶意。想来是他侍从将他救下后送到医馆之类地方来。
他实在太渴,又见桌上有茶壶,便扶着椅子走过去,到那人对面坐下。他喝杯茶方觉得舒服些,又抬头问那人道:“你到底是什人?”
那人饶有兴致地问道:“你觉得像什人?”
卢清辉向正经,不喜欢跟人玩笑,也不知道这人为什这有兴致非要跟他卖关子,因此冷声道:“们素未相识,为何非让猜你。猜对又如何,猜不对又如何?”
朱瑙微笑道:“你跟袁基录差别可真大。”
卢清辉微微
卢清辉:“!!!!!”
他见鬼似向后仰,竟从椅子上翻下去,摔个四仰八叉。他狼狈地爬起来,朱瑙仍八风不动地端坐在位置上,悠悠道:“卢少尹连死都不怕,怎见这害怕?”
卢清辉:“~!#¥%……&*”
他向也算牙尖嘴利,从没有这词穷过,手指指着朱瑙,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朱瑙???这人是朱瑙???开什玩笑????
那人悠然道:“猜不对,说明你看人眼光不大准。”
卢清辉皱眉。他刚睁眼时候对这人其实有几分好感,只是这人这轻浮,已让他好感降许多。他冷冷道:“看人准不准,干你何事?又不看你!”
那人笑得更有兴致:“可来成都后,听很多人都说你讨厌。”
卢清辉:“……”
卢清辉:“??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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